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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发着烧,又受了笞刑,晕晕乎乎地被抬进大牢。
    跟她蹲在同一个牢房的唐露芝抽抽搭搭地指责她:“程嘉禾,你疯了吗?为了根破玉簪至于吗?大不了我赔你十根,你用的着打我吗?呜呜呜呜。”
    是啊,为了根破玉簪至于吗?
    唐露芝不知道,过去十年里她多么想要沈云亭送她一根同样的破玉簪,却求而不得。
    多年来她梦过无数回,那人用玉簪替她绾发,喊她一声“夫人”。
    嘉禾捏着碎掉的玉簪,这些日子憋在心头的委屈全都化作了眼泪,自眼眶夺出,静静从脸上滚落。
    深夜,牢房里一片安静。唐露芝哭累了,靠在墙边打盹。嘉禾抱着膝盖静坐在墙角。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牢门的铁链锁发出“咔嚓”的开锁声。
    来了几个狱卒打开了大牢的门,其中一个狱卒对嘉禾道:“程嘉禾,外边有人保你,你走吧。”
    嘉禾眉心微微一蹙,随狱卒出去。
    在这种时候,怎么还有人保她出京兆府大牢?
    唐露芝见嘉禾走了,赶紧凑上前问:“那我呢?我也要出去,我爹他来保我了吗?”
    “你爹倒是想保啊,可惜保不了。”狱卒头子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马上前压制住唐露芝,将她拖到行刑用的长凳上。
    唐露芝慌了神,大喊:“你们竟敢对我动粗?我爹可是礼部尚书。”
    行刑的狱卒丝毫不为所动:“得罪了,唐小姐。你可怪不得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上头吩咐了,要让你好好涨涨记性。”
    板子一下一下砸在唐露芝身上,她边哭边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最近她也就只欺负过程嘉禾一个人。
    该不会,那个保程嘉禾出狱的人是……
    4.  第 4 章   强娶
    深夜寒风夹着细雪,嘉禾跟着狱卒出了牢门,隐约看见不远处停着辆马车,还有沈云亭身边最得力的侍卫魏风。
    黑衣少年抱着剑从马车上轻松跃下,快步走到嘉禾跟前。
    “属下奉沈相之命来接夫人回府。”
    寒风吹得耳畔嗡嗡作响,嘉禾的视线渐渐模糊,烧了一整天又挨了一顿板子,来不及细想魏风话里的意思,脑袋发沉,直直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间,嘉禾忆起那晚也下着细雪,沈云亭借着醉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那夜没有红烛,也没有芙蓉暖帐,也没有与心爱之人互相交付时的欣喜。
    一场事毕,床榻冰冷,她小心翼翼地爬进沈云亭怀里,想贴着他汲取一些温暖,却被沈云亭推开:“别过来。”
    嘉禾的心骤然一缩,小声问他:“我吵着你睡觉了吗?我好冷,身上疼,还有些害怕,你抱抱我行吗?”
    他没应,只侧着身子背对着她。
    那时候嘉禾想,也许是他太累了,喝了酒头疼才没有抱她。
    直到后来,他说出那句“我从未对你动过心,你只让人厌烦。”的时候,她才彻底明白他有多厌恶她。
    那日,他指着她怀里的加棉鞋垫道:“别再做这种东西无聊的东西。”
    “你做的所有东西,我不用,不吃,也不会穿。”
    “你就那么恨嫁?”
    “缠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这么多年真的够了,她擦掉眼泪,告诉他:“我不该喜欢你,当年求娶时你给我的婚书我会退给你。”
    沈云亭忽然静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怔愣了片刻,轻嗤了一声,戏谑轻笑:“好,我等着。”
    ……
    嘉禾惊醒,入目是丞相府妍丽的装饰。此刻她正躺在沈云亭的卧榻上,烧还没退,身上被换上了干净衣服。
    盖在身上的锦被透着熟悉的熏香味,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是沈云亭惯用的香。
    听见屋内动静,一群婢女鱼贯而入,手上捧着红烛、喜服、凤冠……
    丞相府的门客白子墨随婢女一同进来。
    此人是沈云亭的心腹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