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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大火灰烬燃烧着整个朱琦宫,静静地看着花王后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遗体被抬出,而他心尖上的人儿,却如同大火灰烬一般,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他全心投于调查此事,真相让他心纠的紧。
王后中了鸢氏的媚欢散,寒冽王撞见王后与其他男子在一起,当场震怒,全然无法接受,因爱生恨,加之长时间鸢家设计陷害花家谋逆。
寒冽王当场下令株连九族。
花家冤案,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司徒羽待在房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三天后他丢下手中的书,拿起了手中的剑,全心学武。
寒历二二三年,青华大举侵犯寒昭,寒昭兵权早已落入鸢家将,奈何鸢家内斗一把手,打战却徒有空名,半点上不得台面,战争屡战屡败。
寒昭无力支撑,寒冽王方觉自己株连太冲动,花家将个个骁勇善战,他想起初见花芊舞的风采,想起他的山盟海誓,想起她对他不信任的绝望表情,想起她满头青丝瞬间白发,才明白他误会她了,她是干净的,而他……
他十分懊悔,却无法当即将陷害爱妻的毒妇杀死,他还得依仗她家的保护。
时年王帝重文轻武,养出的是一大帮只会吟诗作画的风流臣子,大敌当前国难当头,那些所谓保家卫国的文相却一个个躲的远远的。
只有广平侯世子站出来,司徒羽挺身而出,寒王心喜不已,不顾他尚十一二,便封了他将军称号,将他送上了战场前线……
司徒羽却没有那派文人软弱,年纪轻轻,纵横沙场,青华漠北讨不到好果子吃,便改游击战,而司徒羽便带着寒王给他的花家兵力东征西战,这么多年,一边驰骋沙场,一边找寻她的踪迹。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她……
第45章 羽殇
熊熊烈火如凶勇猛兽扑散开来……
妖艳的火丛中,那一抹艳红的身影,仿佛与火海融为一体,摄人心魄,蔓延的火势,迷人而又无情,芊芊玉手早血肉模糊,仍然拨动那被火烤得灼人的琴弦,而手的主人,仿若无觉,只口中不停吟唱。
“山隐隐,水迢迢,送尔出远郊……”
“山隐隐,水迢迢,送尔出远郊……”
悲哀至极的曲调一直断断续续,萦绕耳际,三两声,声声不成曲。
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只觉悲伤逆流成河,那悲恸是如此的清晰,花汐槿胸口一阵抽痛。
她双眼陡然睁开,衾枕已经湿透,泪水模糊了视线,往事纷至沓来,星星点点汇聚,终于连成一条条线,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花汐槿总算那声“瑾儿”并非她以为的“槿儿”,明白为何他从未跟他提及旧事,明白他为何总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明白他曾说的那句讳莫如深的话:“我盼着你想起,又怕你想起。”
他既盼着她想起他与她的点滴,又怕她想起她的身世,怕她活在仇恨与痛苦中。
他考虑的,从来只有她的心情,他,惟愿她,一世长安……
她总算知晓为何寒王对她百般疼爱,总算明白他并非她的杀父仇人,总算明白,他便是她的身生父亲。
她原不是什么钦点的外姓公主,而是正正经经拥着寒昭王室血统的长公主。
她叫寒瑾,她的母亲,花芊舞,原是寒昭王后,她母后,天真善良,风华绝代,却被陷害,幽禁朱琦宫,被废后位,继而被陷害失身,绝望自缢。
她的母氏,花家世代忠良,被构陷谋反,满门抄斩。
而她,广平侯世子未过门的世子妃,却失了记忆,远离寒昭。
彼时她尚小,不懂得那些权利争斗,不懂得他们口中的很多话语,如今,梦魇中那般锥心的疼痛被无限放大,延伸至现实。
她从这一场梦中醒来,脸颊早已布满了水泽,她痛恨这十年来自己没心没肺地苟活了这么久,痛恨自己将仇恨忘得一干二净,痛恨自己让司徒羽白白承受了那么多年。
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往她身上席卷而去。
令她四肢百骸发麻,平添了无尽的沧桑之感。
傍晚时分,她静静地睁着眼,她空洞洞的眼神望着轿顶,望着轿里,突然惊觉司徒羽的卧榻上空无一人,她瞳孔一缩,忍着那份没有来的情绪,翻起身来,四处找人。
风隐说,“公主,将军去了阳关戈壁滩。”
“他今日精神好起来了么?”花汐槿一喜,顾不得其他,风一阵似的往风隐所指的方向掠去,终于想起什么,又折回来,特特换了套粉色襦裙,让丫鬟帮着她描了眉,抿了朱唇,准备完毕,她平了平心,再飞奔而去。
风卷彤云,落日残阳,浩瀚无际的沙漠上,一抹孤影赫然眼前。
司徒羽坐在戈壁滩上,他的身前是一方自然条件下形成的沙桌,桌上放着他那把古琴。
他身着月牙白锦袍,身姿笔直飘逸,夕阳映照下,苍白的脸上仿佛被镀了层金,似是误入凡尘的仙灵,带着虚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