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
    见巨人化凹凸曼还没有完全成型，凌默一边拉着夏娜往后退去，一边操控着精神触手飞射而出。
    十几根精神触手先插进了那两个血色空洞中，然后用力搅动了一下。
    凹凸曼立刻晕眩，趁着它脚下不稳的时候，其余的触手则缠住了它其中一只脚踝，借力一扯。
    “给我倒！”
    “啊！”
    一声惨叫后，这凹凸曼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仰面摔了下去。
    地面立刻被砸出了一个大大的黑色窟窿，凹凸曼半边身体都陷了进去。
    它一只手抓住了路边的电线杆，使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这时又有几十根精神触手从凌默的方向激射而出，卷住了它的手臂和脖子，往前一拉。
    仍旧是借着它试图爬起来的力道，凌默几乎不费什么精神力，就让凹凸曼连续体验到了“仰摔”和“正面朝下摔”两种摔倒方式。
    每摔一次，凹凸曼身上还没凝聚好的精神力就会散掉一些。
    “还没完呢！”
    看着凹凸曼的鲨鱼背鳍式脑袋砸在了自己跟前，而且半边都陷进了空洞里，凌默慢慢走了过去，身后骤然出现了两根极粗的触手。
    这两根触手迅速浮现在半空中，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如同毒蛇般高高扬起。
    凹凸曼费劲地从空洞里把脸抬了起来，双眼里的红光又慢慢凝聚到了一起。
    “哔——”
    “还真要让我说两次啊……哔你妹啊！”
    两根触手猛地往前射出，再次洞穿了凹凸曼的那两只眼睛。
    不过这次可不是精神干扰了，而是……吞噬！
    这只巨大化的凹凸曼就像是被放了气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
    “啊……啊……”
    夏娜瞪大眼睛，指着正在缩水的凹凸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惊讶干嘛啊，心魔长得跟充气娃娃似的，又能怪到谁头上呢……”
    凌默干咳了一声，想道：“这凹凸曼不管多么庞大，终归也只是精神力组成的罢了。就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长发青年，幻影毕竟只是幻影，一吸就没了……”
    凹凸曼一点点消散，凌默也感觉到自身好像吃饱了撑住了似的，从“身体”内部传来了一股饱胀感。
    这是由于他现在的“身体”，其实也只是由精神力构成的罢了。
    不过论精神上的承受力，凌默也算是久经锻炼了。
    在忍耐的拉锯战上，凹凸曼很快就败下阵来，像是承受不住这股吸力似的，猛然爆开了。
    “到最后竟然还要玩一手自爆……这种恐怖分子一样的阴暗思想突然就暴露出来了啊！”
    从这只凹凸曼身上，夏娜可是暴露出了许多凌默之前不太了解的事情……
    “待我出去，一定好好教训你这个丫头……啊！”
    一大片红光在原处翻滚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涨潮一样，汹涌地朝着凌默扑面而来。
    他大叫一声，及时在面前张开了触手网。
    两团精神能量撞在一起，连凌默前方的马路都被这股震荡一分为二！
    中间那道深深的黑色沟壑里，红光涌动，看上去令人目眩！
    而凌默刚刚吞噬掉的精神力，在这次撞击中都全部消散了，又变成纯粹的精神能量，回到了夏娜的精神世界内。
    “你看……”
    夏娜突然轻轻碰了碰凌默的手臂，然后指向了对面。
    凌默定睛望去，见在红光之中，隐隐可见一个人影……
    “这tm是在逗我！这一定是在逗我吧！总不可能真的把凹凸曼又打回原形变成了小怪兽吧！这毫不科学啊！”
    心中怒吼了几句后，凌默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要说不科学……精神体跑到别人的精神世界里这种事，以前他可是闻所未闻啊……
    如果没有他和夏娜之间的精神联系，就算他再晕上几十次，恐怕也不可能发生这件事。
    “既然连精神世界都接受了，打不死的凹凸曼我也就勉强……卧槽！这不是凹凸曼啊！”
    原本凌默已经做好了再次将凹凸曼击溃的准备，但没想到，当那个人影慢慢从红光中走上前来时，他却体会到了一种熟悉感！
    “不妙啊……”
    纤弱的身影，挺直的背脊，头顶，一抹寒光在血光中若隐若现……
    等到一只套着皮鞋的脚从翻滚的血光中迈出时，凌默的嘴巴也渐渐张大了。
    黑色的直长发无风自动，瞳仁血红，皮肤格外苍白，手中提着一把长长的镰刀，斜在身后。
    穿着的校服和短裙，也仿佛被鲜血所染红，比一般的黑色更深……
    这名自血光中走出的少女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隔着那道沟壑，正看着凌默和夏娜：“哼。”
    凌默紧紧盯着那名少女看了一会儿，好几秒后才突然有气无力地问道：“哼什么啊，不跟我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么？这个记忆片段里的傻娜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可是黑娜，应该什么都知道才对……”
    打散了凹凸曼，自爆后出现的少女，正是夏娜的另一个人格——纯粹只拥有丧尸思维的黑娜！
    在这个记忆片段中，她原本应该是不存在的……
    但既然黑娜出现在这里，那说明……
    “是你把我拖进来的？”凌默试探性问道。
    “不是‘你’，是‘你们’。”
    黑娜和傻娜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尤其是在这种场景中，以精神体全心投入感应时，这种感觉就明显。
    傻娜纯粹是个人类少女，而黑娜的眼神冰冷，阴寒，即便没有行动，也能让人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
    人形的战斗兵器，而且还是极强的那种……
    “以前还没发现，原来夏娜的精神力的确已经很强了，单从精神层面带给人的震慑感，可比她本体的实力还要强一些。如果我加以引导的话……”
    凌默想着，又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也做不成这件事，凌哥你的精神力那么强，要和你建立这种更深层次的沟通，也要我和傻娜一起做才行。”
    黑娜看向了傻娜，笑道：“虽然之前达成了妥协，但毕竟只是临时性的。傻娜作为人类的遗憾太多，而且一直无法真正接受自己成为了丧尸。而我呢，我也无法接受她的人类情感。实际上，有一点凌哥你可能理解错了，这里并不是傻娜一个人的记忆片段，而是属于我们共同拥有的。”
    “只不过，对于同样的一段记忆，我们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理解和体会罢了。傻娜一直无法接受，那么我就让她接受。只要一直不断重复这段记忆，总有一天她接受现实的。”
    “但是，不管我怎么循环，傻娜都太固执了。她总是在被感染的那一刻就强行停止了回忆。我们的精神力能量有多强，凌哥你也看到了。可始终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来，这是为什么呢？”
    凌默静静地听着，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之前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但绝没有想到原来这个问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又发展到更严重的地步。
    这件事本来就是隐患，凌默原本希望在夏娜进阶霸主级的时候再想想办法，但计划不如变化快……
    “自己的精神世界都这么乱，能发挥出的精神力又能强到哪儿去？”
    凌默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帮呢？”
    “本来我想，让你来帮忙解开这个心结的，但似乎成效不大……”
    黑娜沉吟了一下，突然笑道：“很简单的，要么把我们彻底分开，要么让我们其中一个，吞掉另一个……”
    “这哪儿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