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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一转头,就看看明舒站在墙根下,手里的包袱扔在地上,正挽起袖管,一副与人打架的凶神恶煞模样。她对面站着几个这巷子里最长舌的妇人,因为被明舒拍洒了花生,又被她一骂,正扯起嗓子骂人,难听的话刚从嘴里冒个头,那边就传来男人沉如雷的喝声“住嘴。”
    他生得本就孔武有力,板起脸时,身上自然流露的威势与杀气,吓得几个妇人不敢造次。
    “别跑呀,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明舒看着骂骂咧咧远去的妇人叫嚣。对付不讲道理的人,直接上手最痛快。
    “明舒!”曾氏急得跺跺脚,把她拉到身边,将她袖子一寸寸放下,“你和她们计较什么?”
    “谁让她们说阿娘坏话!”明舒回了一声,又望向男人,“阿娘,这位是……”
    “在下魏卓。”男人抱拳报上名姓。
    “他是咱家隔壁李老太儿子的同袍,尽同袍之宜来看望老太的。”曾氏解释道。
    他们家隔壁这个李老太,老伴早逝,儿子前些年上了战场殉国,儿媳妇同人跑了,她就一个老人家独居,脾气有些古怪,不太和人打交道。因为只隔了道墙,曾氏偶尔看到她就会上前搭手帮个忙,明舒也帮着给她送过两次饭——是个脾气不太好的老太太,但没什么坏心。
    明舒打量着魏卓。原来是上过战场的人,难怪身上有股风尘与肃杀气。
    “魏叔,你好,我是阿娘的小女儿,明舒。”明舒扬起笑脸打招呼。
    魏卓也笑了笑,道“刚才那些妇人说的话,你可别放心里,我与你母亲之间,并无什么。”许是怕刚才那些长舌妇说的话让明舒误会曾氏,魏卓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才不放心上,我母亲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她一个人拉扯我与阿兄受了多少苦,要是真如那些人说的那样,这些年又怎会过得这么苦?”明舒挽着曾氏的手回道。
    曾氏大感欣慰,拉着明舒的手不松,朝魏卓道“你放心吧,我平时会多来瞧瞧李老太的。”
    “那就有劳你了,我会尽快再物色新的丫鬟送过来。”魏卓抱拳谢道。
    一时间两人说完话,曾氏急着和明舒回家说话,匆匆与魏卓告辞。母女二人走出几步,明舒回头,发现那魏卓还站在李老太家门外目送她们,见她转头,朝她微笑颌首。
    明舒便回过头朝曾氏道“阿娘,我刚才听你说,魏叔也帮了你,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曾氏脸一红,支支唔唔道“没什么,就一点小忙。”
    明舒蹙蹙眉,直觉事情并不简单“阿娘要是不肯说,我就回去问魏叔了。”
    “别。”曾氏忙拽住她,道,“就是……去交绣活的路上,遇上几个泼皮无赖要……要……”
    “要调戏你?”明舒一听就怒了,“阿娘,是谁?!”
    “明舒!”曾氏忙拉住她,“那些人已经被魏卓教训一顿跑了,你可别再招惹是非。”
    “要是阿兄知道了……”明舒又道。
    “你可千万别同他说!”曾氏立刻就想捂她嘴,“你阿兄要是知道了,这事不能善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陆徜那人,脾气看着冷静温和,狠起来的时候,做事不计后果。
    “知道了。”明舒挑挑眉,和曾氏迈进家门,忽凑到母亲耳畔,笑嘻嘻道,“阿娘,那些长舌妇虽然讨厌,但有件事倒也没说错……你也一个人好多年了,有没考虑过……”
    “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曾氏一掌拍在明舒脑袋上。
    明舒抱头鼠窜,一这逃一边说“阿娘,我说真的!你要是有看上什么人,若和得来,也别藏着,牌坊当不得饭吃,我是赞成你再嫁,想来阿兄也同我一样……”
    “还说!看我撕了你的嘴!”曾氏几步冲过来,和明舒闹成一团。
    ————
    明舒在家中老老实实陪了曾氏一天,第二天才给闻安县主递了信。
    过午时分,闻安便派人来接明舒往汴河边小酒馆一聚。
    酒馆很小,以竹作屋,临水而建,靠水那一侧垂缦挂帘,十分雅致。明舒到时,酒馆已被闻安包下,殷淑君也已到了。红泥炉上温着酒,席上摆着刚钓起的鲈鱼片的鱼脍,那两人正席地而坐面对面酌小酒,闻安的小脸喝得微红,眼里闪着光,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
    “随便坐吧,今儿没人打扰我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