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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低头喝茶,眉目安宁依然。枯梅大师端坐如松,面无表情。楚留香等人也都慢条斯理地做着自的事情,唯有赵三江起身来回踱步,还不忘发表见解。
“嘿嘿,老子就说,那个石观音就是个藏头藏尾的老女人,你们看看,现在已经过了酉时一刻了,石观音在哪里呢?得嘞,是咱们高估了她的小胆儿……”
就在赵三江说得兴起的时候,只见一柄短剑忽然朝着他凌空疾射而来。银色剑光微闪,须臾间就要没入赵三江的眉心处了。
众人惊呼不及,无法及时救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显得暴躁少城府的赵三江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向后仰翻而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枚偷袭的银色短剑。
之后,赵三江在半空中顺势翻转,身躯飞速急旋,犹如穿梭在水中的游鱼一般,逆着短剑射出的方向猛地一窜,同时五指微曲,手掌赤红,直接朝着偷袭之人的咽喉锁去。
这几招一气呵成,变换下来竟然不比那短剑飞驰的速度慢,且更显灵活刁钻,可见这赵三江反应之快、纵身提气的功法之高妙。
这也证明了,能被原随云请来兴龙山的武林人士,皆是有着好本事的真正高手。不论平日里性格如何,动起手来都不可小觑。
眨眼之间,赵三江的金钩铁爪就要拧断枯梅大师徒弟高亚男的脖子了。那高亚男的应对方式却有些无赖,她脚尖轻点,侧身一闪,整个人都躲在了枯梅大师的背后,完全把她平日里敬重万分的师父当成了挡箭盾牌。
若说刚刚高亚男突然偷袭赵三江让人觉得惊讶不解,那么,她此时对枯梅大师的无礼与利用,就让所有人都觉察到不对了。
“不好,那不是高亚男!”有人轻喝一声。
与此同时,赵三江攻击速度不变,依旧凶狠异常地扑向高亚男站立的方位,这就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隔在两人中间的枯梅大师。
按理说,这时的枯梅大师在发现事情不对后,应当立即躲开或者稍稍拦住赵三江的招式的。总之,凭着她的武学修为,当不至于伤在赵三江的手下。
赵三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招式威力不减,其余的人也有类似的看法……可是,意外就偏偏发生了。
枯梅大师竟然生生挨了一下赵三江的攻击,受伤了!
感到不对的赵三江连忙偏身收手,一双牛眼瞪得又圆又大。
枯梅大师面色如纸,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血痕,显然,她不仅内伤不轻,似乎还中毒了。
但她却顾不得自的身体健康,几乎是在赵三江撤去攻击的同时,她就拧身拔剑,朝着身后的“徒弟”攻击而去。
“你不是亚男……说!你把亚男怎么了?”
闻言,一向英姿飒爽的华山首徒忽然气质一变,异常妩媚地咯咯娇笑起来。
她一边躲闪枯梅大师的森寒掌风,一边整理微微凌乱的刘海,颇有些闲庭信步的悠然,她身姿曼妙轻柔,犹如在跳舞一般。
“又是易容术,”楚留香喃喃自语,“怪不得要提前支开裴姑娘,如果她在这里的话,应该能发现高亚男被人替换的真相的。”
“什么真相?”就在楚留香凝神细思的时候,厅堂的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楚留香顿时眼睛一亮,他欣然回头,微笑着看向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朋友。
“你们来了!”没有寒暄闲聊,楚留香直接指着明显在逗弄枯梅大师的“高亚男”道,“裴姑娘,你看那边,‘高亚男’可是她本人?”
裴湘眼波微转,不用细瞧“高亚男”的面孔,只看她使用的轻功身法就直接给出了结论:
“那是石观音。这世上只有她能把武功练得这么好看,又不会因为追求美观而减少招式威力。”
楚留香顿时恍然。
接着,他没追问裴湘是何时见识过石观音的武功的,又为什么之前不提此事,而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两人身边,向及时赶回来的朋友们简单解释了一下此时此刻的状况。
在听到枯梅大师莫名中毒受伤后,裴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在旁掠阵的原随云,心中自有思量。
“香帅,我离开时偷偷嘱托过你,请你把那面巨大的镜子藏在这房间附近,可是藏好了?”
楚留香轻轻颔首,低声道:“幸不辱命。”
裴湘唇角一扬,正要说什么。
这时,石观音渐渐厌倦了和枯梅大师缠斗。她轻轻一扬手,在重伤了这位华山派掌门的同时,飘然退出了战斗范围。同时,她还温温柔柔又不容拒绝地摸了一下原随云的脸。
原随云唇边的微笑有些僵硬,站姿略显不自然,好似因为被石观音调戏了而感到些许尴尬。
裴湘眉头微皱,心生不解,旋即又有七八分了然。
石观音则实实在在惊讶了,她妩媚一笑,眼中秋波潋滟:
“原少庄主怎么也中了我下给枯梅老太婆的‘心儿醉’?呀,我记得把毒药下在‘高亚男’端给枯梅的夜宵中了,难不成原少庄主半夜去了枯梅的房间,还和她分享了同一份夜宵?”
暴脾气的赵三江立刻喝到:“休得胡言乱语,妖女就是龌龊。原少庄主和枯梅大师私下见面,自然是在商量如何替中原武林铲奸除恶的。”
石观音还真没多想,她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只想气气人而已。所以,她也没有揪着吃夜宵一事继续发挥,而是笑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