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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前厅。”王怜花接过裴湘手中的酒杯,微微侧身为她引路。
裴湘歪头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否认什么。
两人一踏入酒香扑鼻的明亮厅堂,便被满是好奇心的欧阳喜和熊猫儿围住了。
“裴姑娘,情况如何?那姑娘真是朱家千金?”
“王怜花呀王怜花,我之前只以为你喜欢吹嘘自己的本事,没想到你这一手易容术这么厉害。”
“好呀,王怜花,我说你怎么不陪我在厅内喝酒呢,原来……”
“嘿呀,欧阳喜,你拍我做什么?”
“裴姑娘,朱姑娘那里可一切顺利?怎么不见沈相公出来?”
裴湘和欧阳喜稍稍聊了几句,又对无声看过来的金无望点了点头,告知他沈浪一会儿就会出现。
另一边,豪爽爱热闹的熊猫儿拉着王怜花喝起酒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调侃,偶尔又一起打趣其他人。
不多时,朱七七和沈浪就出来了。
果然,一见到王怜花,朱七七立刻横眉冷对,她娇声怒喝,十分愤慨地控诉王怜花母子在武林中制造的大阴谋。
这话让厅内气氛为之一变。
裴湘沉默旁观,之前还和王怜花亲热喝酒的熊猫儿虽然依旧嘻嘻哈哈的,甚至还嚷嚷着一切都是误会,可那双机灵敏锐的猫儿似的眼睛里已然藏着些许疑心了。
沈浪依旧翘着嘴角表示相信王怜花,同时不忘劝朱七七稍安勿躁,可这人的微笑表情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在场诸人中,此时大概唯有声泪俱下控诉王怜花的朱七七没有察觉到,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比较相信她的话的。只是,她情绪起伏太大又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这让信任她的人实在无法明确表示支持。
之后,王怜花巧言辩解,又和沈浪二人虚情假意地称兄道弟互相试探……
闹闹哄哄之后,裴湘返回住处休息,继续之前的清净养伤生活。而王怜花则开始和沈浪等人演起戏来,这是一场虚虚实实的拉锯战,最后结局如何,端看是哪一方技高一筹了。
某日上午,姬冰雁携白飞飞到访。
姬冰雁向裴湘和王怜花表达了感激之情并送上了厚礼,之后双方落座闲谈,他还透露了白飞飞不去兰州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王怜花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不苟言笑的姬冰雁,又飞快瞥了一眼温柔腼腆的白飞飞,有些欲言又止。
姬冰雁垂下眼帘掩住真实情绪,淡声解释道:
“白姑娘的身世有些坎坷,小时候在兰州那边吃了不少苦,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并不适合跟着姬某返回兰州定居。”
“那白姑娘打算何去何从?”王怜花问道。
白飞飞感激地看着姬冰雁,柔声答道:
“姬大哥已经替我安排妥当了。我会暂时居住在洛阳城内姬大哥的房子里,身边还有姬大哥的人保护我。”
“原来白姑娘打算在洛阳定居,”王怜花目光一闪,面上一片欣然,“那咱们熟人之间以后可要多走动。对了,家母也在洛阳城中常住,她最喜欢和年轻的女孩子相处,总是遗憾当初没有生个温柔体贴的女儿。白姑娘若是有闲暇的话,可以常去家母那里说笑谈天。”
听到王怜花主动提起王夫人,姬冰雁眼睛一亮。
说实话,他确实不太放心让白飞飞一个人留在洛阳。今日来拜访王怜花和裴湘,一是为了表达感谢之情,二则是希望这些洛阳的朋友以后能对白飞飞照拂一二。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在自己鞭长莫及的时候,他们能及时给予孤女白飞飞一些援助。
与此同时,姬冰雁心里拎得清,他当然不能白白麻烦这些生意场上结识的朋友们。之后的生意往来,他肯定要割让出适当的好处来答谢王怜花、欧阳喜等人的。
不过,姬冰雁的心里还有另外一层隐忧。
在他看来,王怜花等人终归是男人,请他们帮忙照看柔弱漂亮的白飞飞,对双方来说都有些不方便。所以,当他听到王怜花主动提起王夫人的时候,顿时精神一振,觉得之前的隐忧淡了许多。
因为在姬冰雁的眼中,比起一群花天酒地的江湖汉子,慈爱雍容的王老夫人显然更加适合照拂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王公子,飞飞若是能得到令堂的几许慈爱和教导,是她的福气。”姬冰雁抱拳致谢,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淡而真挚的笑容。
白飞飞黛眉微蹙,羽睫翕动:
“飞飞也想去拜见老夫人,只是担心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
王怜花微笑道:“白姑娘多虑了。不如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带姬兄和白姑娘去见家母。”
既然王怜花提出了去见家中长辈,前来王府内做客的白飞飞和姬冰雁也不好推辞,便顺着王怜花的邀请欣然起身,坐上马车前往王夫人的住处。
王云梦此时居住的地点并不是裴湘上次去过的宅院,而是洛阳城外一幢种满鲜花的雅致别庄。同时,她的客人和新盟友石观音也暂居此地,一边养伤一边同王夫人研究如何打击报复快活王柴玉关。
这日,两位武功容貌皆数一数二的美艳夫人坐在庭院内品茶听琴。她们的一颦一笑都雅韵盎然,举手投足悠然闲适仿佛不染俗世尘埃,可她们的谈话内容却充满了血腥之气和杀戮之意,同淡雅宁泊与世无争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