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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姑娘?”欧阳喜连忙起身,又惊又疑地望着裴湘,不知她为何突然发难,“这……可是贾大相公得罪了姑娘,欧阳这就让他给你赔罪。”
裴湘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赔罪就不必了。欧阳庄主,不好意思,些许小事打断了拍卖会。”
“你!”贾剥皮此时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他死死盯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裴湘,满脸怨毒之色,一字一顿地怒声问道,“好、好、好得很,不知……咳咳,不知贾某做错了什么,啊?”
裴湘没有理会贾剥皮的嘶声质问,而是先对白飞飞说道:
“这位姑娘,贾大相公此时已经自顾不暇了,你可以整理一下衣领了。”
“多、多谢,”白飞飞抖着手拢住领口,然后朝着裴湘盈盈一拜,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眼中盛满了感激、羞怯和欣喜,她的声音也如同黄莺一般悦耳,“多谢裴姑娘,难女白飞飞、飞飞无以为报……”
“贱妇!你谢她做什么?”贾剥皮终于艰难地爬了起来,铁青着脸怒斥白飞飞。
白飞飞立刻瑟缩了一下,她恐惧着后退了半步,咬着唇无声流泪。
斥责完白飞飞,贾剥皮转头怒瞪裴湘,他有一肚子的脏话就要喷涌而出,可是话到嘴边,又都忽然憋了回去。
手腕上的剧痛让贾剥皮心中满是怒火,但王怜花露出的温和笑脸,却仿佛一桶冰水倾泻而下,瞬间浇灭了贾剥皮胸口的愤怒火焰,让他一下子就冷静清醒了过来。
——这人,深知洛阳王公子的狠辣手段。
贾剥皮闭了闭眼,脑海中回忆起了刚刚遭遇袭击的画面。他赫然发现,无论重演多少次、无论他是否有预先的防范,他好像……不,是一定躲不开裴湘掷出的茶盏的。
这次,是手上受伤,如果下次是自己的太阳穴或者咽喉呢?
后怕袭上心头,一向欺软怕硬、擅长见风使舵的贾剥皮瞬间一激灵,面色肉眼可见地颓败了下来。
这人绝对算是厚颜小人中的代表。他刚刚受了伤又丢了脸面,前一刻还准备讨回公道,可是下一刻,在意识到自己不是裴湘对手后,立刻变了态度。
贾剥皮抖着腮帮子上的肥肉,硬生生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并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裴、裴女侠,可是贾某为人不周全,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还有,那个,小的愚钝,不知哪里做得不好,还请裴女侠指点一二。”
裴湘看了一眼白飞飞,冷声道:
“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做生意的,或者,在这江湖中,大家对一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今日我在场,便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穿衣服,若是再有轻慢之举,我的剑就该出鞘了。”
“是、是……”听完裴湘伤人的理由,贾剥皮连忙赔笑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不再做这些轻浮的举动。
这时,就听坐在裴湘左后方的一名虬须大汉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贾剥皮呀,枉你平日里作威作福,奸猾无比,今日却被一个女人训斥得跟孙子似的。呵,莫不是看这妞儿长得好看,你便为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连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这话让贾剥皮抽了抽嘴角,眼中划过一抹阴沉。
那人继续嘲笑道:
“啧啧,扒个衣服算什么?怎么,希望所有人穿好衣服?哈哈,老子就爱看光溜溜的女人,怎么了?就是老子当场上个婊子快活,也是老子厉害,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这说三道四的。”
说话之人一直坐在后面,之前并未看清裴湘是如何击伤贾剥皮的。不只是他,在场的诸人中,除了被袭击的贾剥皮之外,大约只有王怜花、冷二爷和姬冰雁真正看清了裴湘动作,还有几个眼力不错的,也初步估摸出了裴湘的部分实力。
而大多数人,都认为裴湘之所以能伤到贾剥皮的手,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当然,也许还有那贾剥皮实力不济的原因。
所以,这满脸彪悍血煞之气的大汉说完挑衅之言后,立刻得到另几个彪形大汉的嬉笑赞同。他们并不在乎贾剥皮是否受伤,但他们十分不满裴湘的强势和“建议”。
倒是有几位文士打扮的商贾颇有些面红耳赤,纷纷扭开了头
裴湘瞥了白飞飞一眼,发现她此时更加惊慌失措了,倒是朱七七气得站起身来,已经有撸袖子干架的意图了。
但,有人比朱七七的反应更加干脆,此时王怜花不再微笑,他长身而起,冷冷地凝视着口无遮拦之人。
只见他衣袖一扬一卷,便急射出点点银光,而后,刚刚还在大声说笑的绿林大汉们,就再也无法出声了。
凡是说过淫词浪语的,此时都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尔敢!”
王怜花出手后,倒下之人的同伴们瞬间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纷纷铁青着脸站起身来。有人阴沉沉地瞪着王怜花,有人甚至已经握住了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王公子倒是使得一手好暗器。”
“承蒙夸奖。”
“奖”字还未落下,先开口的男人已然挥刀冲到了王怜花的面前。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也悍然出手,分别从左右两侧的斜后方袭击王怜花。
三人合击,刀光冷锐幽深,刀法更是迅捷凌厉,眨眼间便冲到王怜花近前,将他围堵在原地,好似下一瞬,这三人就能把围攻之人剁成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