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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旁人还会被这位佛门名士忽悠了,真以为有残留药力的存在。
    可裴湘却清楚得很,不管是自己的医术还是那股让她穿越的力量,都已经确保这具身体的余毒被清理干净了。除了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的伤口外,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十足的康健。
    ——那么,无花是如何从一具健康的身体里检查出不存在的心悸之毒的?
    ——我从未向他人提起过曾经中毒的经历,而诚王爷和金吾卫目前也没有调查出兰絮等人对原身的毒杀行动。甚至,连亲自混入了金吾卫的疑似王怜花之人都没有发现端倪……
    ——一件阴谋,比受害者和调查人员更清楚内情的人,当然是加害者。
    裴湘之前没怎么认真地考虑过,有着东瀛武士当父亲的妙僧无花会不会和兰絮等人有关。
    如今,她看着主动出现并接近她的美貌黑心和尚,感知着对方那隐藏着的冷酷杀意,再稍稍联想一下神出鬼没、变态毒辣的石观音,心知自己的随意猜想大约是成真了。
    ——瞧,心想事成,小仙女就是这么“幸运”!
    就在裴湘倔强地研究自己的幸运值的时候,大皇子率先开口询问无花,可有解毒的妙方?
    无花先是摇头,而后又在大皇子失望的眼神中提出了解决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再次服用当初的救命良药,才能彻底清除裴檀越体内的残毒。只是小僧才疏学浅,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那种良药的药方。裴姑娘,如果你知道解毒良药的来处,可以试着再次求助。”
    裴湘浅浅一笑,明白无花是想通过她打探消息。
    ——轩辕殿叛乱那日,无花在不在现场?唔,至少在云台阁中,他是没有出现的。
    ——他现在用中毒之事试探我,应该是已经确认了,我就是原本那个已经服用了毒药的“舞姬湘姑娘”,而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那么,他现在是打算调查出是谁救了我,是谁让他的精心布置蒙受了更大的损失?他在寻找所谓的黄雀吗?
    “表叔,无花大师,这件事说来稍稍有些复杂,我和二位细细道来。”
    “事关人命,湘儿尽量说得详细些,莫要遗漏关键细节。”
    “这是自然,”裴湘认真地点了点头,温声道,“表叔,你还记得我和你提到过,我师父催促我离开前,给我留下了一枚救命良药吗?那枚良药装在一个破旧普通的荷包里,看上去并不值钱,所以,即便我失去记忆又一路辗转流离,但是一直没有人抢夺偷窃一个不起眼的破旧荷包,这是我的幸运。后来,我在宫内恢复了记忆,更是把那个荷包贴身携带,片刻不敢遗忘。”
    经裴湘提起这个细节,大皇子也想起来了,他沉吟问道:
    “你的意思是,因为及时服用了令师留下来的救命丹药,才误打误撞获救的?”
    裴湘弯了弯嘴角,声音里带着庆幸和怅惘:
    “在无花大师询问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口疼痛是因为中毒了。但我那时候有预感,如果不及时得到救助的话,我就活不成了。表叔,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见你一面的机会,怎么舍得轻易放弃?于是,我强忍不舍服用了师父留给我的那颗救命良药。
    “药丸入口即化,确实缓解了我当时的不适感,可我的状态并没有完全恢复,心口还会偶尔抽痛。就在我万分沮丧的时候,白教习过来催促我去云台阁。她自然发现了我的异样,同样十分焦急。后来,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突然说要去求个人……
    “不知白教习从哪里寻摸回了一枚止痛效果非常好的丹丸,她催促我服下。当时时间紧,我又昏昏沉沉的,就没多问,只是按照白教习的要求服了药。没想到,那药的止痛效果真的不错,服药之后,我就慢慢恢复了力气。再后来,我便跟着白教习去了云台阁等候。”
    诚王拧眉问道:“那个白教习是从哪里弄来的药?还有吗?既然无花大师说是中毒,那么,那药的来历肯定不简单,这背后该是有阴谋的。”
    裴湘面露疑惑,思考片刻后缓声解释道:
    “我也不知白教习从哪里弄来的药,虽然……她一直想让我去……哎,但是,她那时候肯定不会想害我的。她当时还一个劲儿地说我运气好,唔,她说……那人觉得祥云舞肯定会受到贵人的喜爱,希望我能安安稳稳地出现在云台阁,再把那支舞蹈好好跳完。所以,白教习一说出求药的原因,对方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诚王冷笑一声,断言道:
    “这里面的事可不简单。给药的人肯定知道你中了什么毒,才给出对应的解药的。对方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地登台献舞,必然有所图谋。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派人去审问那个白教习。”
    “表叔且慢,我听王府的管事说,”裴湘的眼中闪过后怕和黯然,“白教习她……因为是主要负责祥云舞的女官,大宴当晚就被金吾卫带走了。后来,说是她受不住幽狱水牢的大刑,已经痛死了。”
    “阿弥陀佛!”无花性情孤洁,一向最听不得这样血腥残暴之事。
    诚王听闻线索断在白教习之处,微微一愣,旋即又不甘心地问道:
    “湘儿,你再仔细想想,她可还和你说过什么额外的话?或者,你觉得特殊的细节。”
    裴湘做出苦思冥想的模样,半晌,才迟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