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页
“你会放了我吗?露西,我忏悔,我有罪,我愿意恕罪,我愿意为了那些可怜的姑娘恕罪!露西,你这样善良漂亮,是个好女孩儿,千万不要为了我这样卑劣的人犯下罪孽。露西,求求你,宽恕我吧。”
裴湘没搭理维拉的求饶,而是直接命令道:
“把你陷害我哥哥的全过程都交代了,再说废话的话,我就把你重新丢回黑屋子里去,就是那个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东西的黑屋子。”
提起黑屋子,维拉的眼中流露出更加明显的惧怕之情。她的四肢因为紧张恐惧饥饿等种种原因而痉挛,但她却顾不得这份扭曲疼痛,而是像倒豆子一样坦白了她知道的东西。
“露西,你哥哥第一次找过来的时候,说有人看到你跟我回来了,他拿着一块做工不错的旧怀表想要把你赎出来……”
裴湘闭了闭眼,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那块旧怀表是霍夫曼兄妹俩唯一值钱的财产了,也是父母留下的珍贵遗物。
原身露西·霍夫曼今年十九岁,生长在一个经济状况不太好的四口之家。
母亲霍夫曼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她一直在家休养,平时做不了太多的家务。而霍夫曼先生只是一个小文员,每日早出晚归领着一份不丰厚的薪水,勉强养家糊口。
原身的哥哥爱德华·霍夫曼是一位聪明上进的青年,很早就开始打零工补贴家用。后来,爱德华成为了一名船员,开始了在海上漂泊的生活。他把大部分薪水都寄给了亲人,希望生活在英格兰本土的父母和妹妹过上宽裕日子。
但是,就在前两个月,霍夫曼先生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惊马撞到,最后不治身亡。霍夫曼太太听到这个噩耗后,一口气没上来,当天晚上就逝世了。
悲剧发生时,爱德华还在异国他乡,十九岁的露西在邻居的帮忙下安葬了父母。之后,她在老宅里等了一个多月,但一直没有收到兄长返航的消息,于是,她不得不告别家乡投奔伦敦的叔叔婶婶。
露西抵达伦敦的时候,她的叔叔因为忙着一桩买卖,没能及时赶到车站接人,这让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年轻姑娘有些茫然无措。
紧接着,她就遇到了不怀好意的维拉太太,在对方温柔和蔼的笑容中,露西没怎么犹豫就登上了“好心女士”的马车……
露西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家乡没几天,哥哥爱德华就从海上回来了。然后,这个年轻人先是得知了父母双亡的噩耗,紧接着又被伦敦的叔叔婶婶告知,他的妹妹露西·霍夫曼失踪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乡下姑娘在伦敦城里失踪意味着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兄妹二人的叔叔婶婶倾向于放弃寻找侄女,毕竟找回来之后名声也毁了,何必连累亲人丢脸呢?
爱德华·霍夫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开始在伦敦城里四处打探消息。他花光了这次远航的薪水,又借了一笔钱,最后总算撬开了一些人的嘴,让他找到了维拉太太的住处。
那时候,裴湘正躲在旅馆中调养身体,她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并避开伍德、维拉等地头蛇的追查搜索,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泄露一丝端倪。当然,她也没有打算在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就贸然联系不算亲密的叔叔婶婶。
而同一时间,爱德华·霍夫曼则拿着身上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请求维拉太太把妹妹还给他。
可惜,维拉太太的笑容有多甜美可亲,心肠就有多冷酷恶毒。她一边声称根本没有见过爱德华的妹妹,一边让妓院的打手把爱德华·霍夫曼扔了出去。
此时,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维拉太太狼狈地瘫坐在地上,不敢有一丝隐瞒地叙述着爱德华的事情。
“那之后又过了两天,你哥哥霍夫曼先生混进了维拉花园。你、你离开后,我们加强了巡逻,所以很快就发现了你哥哥的踪迹。
“我吩咐人去把他揍一顿,然后再扔出去。但是伍德说,他有个更加巧妙的主意,能、能引出你来。所以,我们安排人偷了一位客人的钱夹,又把那个钱夹放在了你哥哥的身上,嗯……泰莉莎突然喊了一声有小偷,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说到这里,维拉太太有些气力不济了,她已经饿了许多天了,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讲话。
她哀求着望向裴湘,但裴湘并没有因此心软给她食物,而是走到了泰丽莎的身旁。
泰丽莎眼睛一亮,她之前因为坦白了爱德华的事而得到了一口水,所以,此时极为主动积极:
“我说、我说,他们一下子就把你哥哥围起来了,然后又装模作样地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钱夹。哎,本来是人赃并获的,可是,那名被偷钱夹的客人一直在假装清醒,他其实早就喝醉了。我们问他话,他就胡言乱语的,根本没办法认领钱夹,当然了,你哥哥也一直不承认。”
听到这里,裴湘忽然打断泰莉莎的话,淡声问道:
“那个醉酒的客人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泰莉莎想了想,迟疑答道:
“他们叫他巴特勒船长。哦,对了,瑞特·巴特勒,嗯,好像是个做生意的美国佬,来咱们英格兰长见识的。”
裴湘眉心一动,暂时压下某些猜想,专心处理眼前的事。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醉酒的客人无法亲口承认自己丢了钱包,就等于没有失主,那么,偷窃的罪名就不算充分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