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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通此刻被金蚕蛊毒折磨,哪里有耐心听花七娘问话,他只觉得这女人啰嗦至极,烦人至极,耽搁他朝苏溶溶索要解药。
所以,他也不理会花七娘的质问,只是一个劲儿地回忆曾经的恩爱时光,一个劲儿地认错。甚至把他当初追求苏溶溶时说过的情话,又都可怜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然而,苏溶溶却一直冷着一张俏脸,眼中毫无动容之色。那鲜于通越是回忆曾经的往事,苏溶溶就越觉得深情错付,眉眼间的讥诮冷嘲之色分外明显。
至此,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鲜于通之前是撒了谎的。正道门派中的诸人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何长老眼睛一转,试图和稀泥。
“哎呀,这位是苏姑娘吧,你和我这师侄之间的事……是我师侄对不起你,可他也罪不至死。你看,是不是先把这金蚕蛊毒解了,之后你们二人要如何相处,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咱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爽快果断,鲜于师侄做错了事,我们承认。等我回到门派,自然要一五一十地禀明掌门,到时候,鲜于通肯定会得到惩罚的。苏姑娘,无论如何,鲜于师侄都是我华山弟子,不该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他负了你,但也饱受金蚕蛊毒折磨,想来,咳,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苏溶溶怒瞪何长老:
“老头儿你好厚的脸皮,华山派的弟子就能不守诺言吗?他当初可是对着天地发了誓,说要对我一心一意。若是有朝一日变了心,就任由我处罚,所以我才信他的。现在,哼,他果然变心了,我当然要用金蚕蛊毒招待他!怎么的,你们华山派弟子的诺言都是狗屁吗?放出来就不认哩?”
一旁的裴湘暗道一声骂得好,要不是她现在是“俞莲舟”,肯定要给苏溶溶鼓掌的。
“大胆!”刘长老冷喝一声。
“不许侮辱华山派名声。你这女子牙尖嘴利,出言不逊,简直不知温顺贤良为何物。老夫念你是受害者,不跟你计较刚刚的胡言乱语,但是,若是再让老夫听到你辱骂华山派,定不轻饶你。”
刘长老的这一声冷喝是带着内劲的,震得苏溶溶后退一步,他又用外放的气势压制逼迫苏溶溶,不让她继续说话。
“鲜于通对不起你,我华山派自会赔偿,也会惩罚鲜于通,但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的手中。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因为私人恩怨……”
不等刘长老说完,苏溶溶身后站出一英武青年,他把苏溶溶往身侧一带一推,就隔开了刘长老威压苏溶溶的气场。
“这可不是私人恩怨,贵派弟子负心薄幸在先,觊觎偷窃我苗寨重宝在后,他得罪的,是我们整个寨子。
“我倒是要问一问,莫非堂堂华山派要维护这种贪婪卑鄙之人?还是说,华山派自来就是如此教导门下弟子的?先卖弄风姿勾引别派弟子,然后再趁机盗取人家的重宝?如是如此的话,苏某只能自认见识浅薄了,今日也算是对中原武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青年嘴毒,说得刘长老脸色涨红,那何长老更是按捺不住,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此时,裴湘轻咳一声,语气淡淡地说道:
“适才涉及个人恩仇,俞某不便多嘴。但如今听来,鲜于少侠还做了对不起苗寨之事?此事我等从未知晓。这位兄台,可否详说一二?若是真有人利欲熏心,做了偷窃卑鄙之事,我等绝不助纣为虐,包庇做错事之人。”
一旁的昆仑派崔三爷和崆峒派王三爷也都赞同裴湘的话,纷纷附和道:
“正是如此。刘长老、何长老,咱们先别动手打架,应该把事情弄弄清楚。若是贵派弟子真的去偷盗人家的重宝,人家追杀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花七娘冷笑道:“就是,我等行侠义之事,确实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会让人白白利用,当一把助纣为虐的蠢刀子,更不愿意让人误会我六大派见利忘义、跋扈无礼。”
何长老斜着眼睛瞪了花七娘一眼,又被反瞪回去。他瘪了瘪嘴,知道若论单打独斗的话,他不是花七娘的对手,便安慰自己不和母老虎计较。
裴湘直视苏溶溶身旁的精壮青年,客气抱拳道:
“说起来,当初是俞某拦下了苏姑娘和鲜于少侠。鲜于少侠奋力求救,形容凄惨,在不知真相之前,俞某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但当俞某询问苏姑娘之时,大概是俞某语气冷硬,态度欠妥,让苏姑娘产生了误会,以至于苏姑娘并不想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直接离去。如今咱们双方再次聚齐,可否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到时候,谁是熟非,公道自在人心。”
那青年在闯门而入之前,对俞莲舟的印象并不太好。但此时听他两次开口说话,态度都还算中肯,心里的迁怒就稍稍减少了一些。
再者,他也清楚自家妹子的暴脾气,确实能干得出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不过就逃但却什么都不解释清楚的事。于是,他也朝着“俞莲舟”抱拳回礼。
“这位是武当俞二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苏溶溶哼了一声。
苗疆青年没理会妹妹的不满,他环视一周,把在场诸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之后,他便说起了鲜于通偷盗苗寨重宝金蚕蛊的经过。
等到苗疆青年说完,六大派一方的高手面面相觑,都有些气短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