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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帝啊,我真不敢相信!”
埃丽诺注意到达什伍德太太读完一封署名陌生的来信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下。
“妈妈,发生了什么?”
“哦,埃丽诺,对了,还有玛丽安。玛丽安,玛丽安,快过来,我要和你们姐妹俩说一件事。”
“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妈妈?”
把两个聪明懂事的女儿喊到身边后,达什伍德太太犹豫了片刻,才把手中的信函交给了姐妹俩。
“你们快看看这封信里的内容,是不是恶作剧?”
裴湘凑到埃丽诺身旁,和她一起阅读信纸上的内容。
“诶?我听说过这位布朗·帕丁顿先生,他是非常有名气的画家。我记得……之前的评论期刊上,德维尔伯爵和格灵顿议员都高度赞赏过帕丁顿先生的作品。”
埃丽诺也跟着点了点头:“是的,我也知道这位帕丁顿先生,他被称为冒险艺术家,也被戏称为‘最难被打动的画家’,我读过相关报道。”
“哦,是的,我现在也知道他了,”达什伍德太太低声嚷嚷道,“你们快看看信里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埃丽诺的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她逐字逐句地读完了精美信纸上的全部文字后,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妈妈,这位帕丁顿先生说,外婆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一直想要报答她,可惜之前力有不逮。如今他赚了钱,又有了名气,想要回报当初的救命之恩。你是外婆唯一的直系血缘后人,所以,这份报答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达什伍德太太有些不安地扭着手帕,眼巴巴地望着两个女儿:
“我、我并不知道你外婆救过那位帕丁顿先生,你们外婆从来没有说过。当然了,她确实是一位善良仁慈的女士,总喜欢帮助街头的流浪儿。所以、所以……这是真的?”
埃丽诺又低头看了一遍信件内容,缓缓点头说道:
“妈妈,帕丁顿先生说,他给你设立了一笔年金,也给我们姐妹仨准备了嫁妆,但他最近忙于创作一幅重要的作品,没有时间来诺兰庄园当面交代此事。所以,他委托了伦敦城里的律师先生过来办理财产赠送手续。到时候,你只需要在一些文件上签字,就好了。”
达什伍德太太感到像做梦一样:“只需要签字,以后我每年就可以领到一千英镑的年金?然后,你们姐妹仨个,将来无论谁出嫁了,或者年满二十五周岁了,就可以得到一万英镑的嫁妆?”
“呃……”埃丽诺顿了一下,显然,她也有一种在白日做美梦的感觉,语气免不了有些飘忽,“妈妈,如果这不是一个恶作剧的话,咱们、咱们确实会得到这样一笔钱。”
“可、可我怎么能白白要别人的钱呢?非亲非故的,这可不好,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裴湘连忙说道:“咱们现在这样胡乱猜测,也判断不了真假。这封信里面不是说了吗,帕丁顿先生会派律师和公证人来诺兰庄园。妈妈,如果真有人上门拜访的话,我们也可以请附近的绅士们出面,帮忙审查一下帕丁顿先生的真实用意。”
埃丽诺点了点头,赞同裴湘的说法:
“是的,妈妈,如果真有律师带着文件上门的话,我们就好好询问一下其中的细节,是陷阱还是馅饼,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对了,爸爸的老朋友詹姆斯伯伯不就是学法律的吗?咱们可以向他求助。”
达什伍德太太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默认了女儿们的提议。
于是,因为要提前邀请本教区的几位绅士,达什伍德太太母女四人将会得到一大笔财产的事就迅速传开了。
大家纷纷打听其中的细节。
有人表示,那一定是个并不高明的恶作剧,收信人只会空欢喜一场;也有人说,这是善有善报,达什伍德太太母女四人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在伦敦,莱斯特·西塞尔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伯利克广场的德维尔伯爵府前。过了一会儿,休假在家的奥德里奇·德维尔走了出来。
“莱斯特,你要去苏塞克斯郡?”
“是的,我的朋友,我已经在部里打听清楚了,你现在有半个月的假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乡下欣赏一番田园风光?”
奥德里奇想到最近越来越频繁“偶遇”到的贵族小姐们,没有立刻拒绝莱斯特·西塞尔的邀请。
“你在那边有亲戚?”
“哦,有一位姑妈住在那边。不过,我这次去苏塞克斯郡可不是为了看望亲戚,而是受人所托,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受人所托?”
莱斯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是帕丁顿先生。奥德里奇,帕丁顿先生请我去做过证人,顺便给几位夫人小姐们撑撑面子。”
听到帕丁顿这个姓氏,奥德里奇目露诧异:“他竟然能指使得动你?”
“哦,我一向愿意为朋友效劳。”
“那么,愿意为朋友效劳的西塞尔先生,你是否也愿意给你的另一个朋友说几句实话?”
莱斯特转了转眼珠子,一双碧眼里漾起笑波:
“如果你愿意吩咐男仆去收拾行李,然后坐上我的马车,我肯定知无不言。”
奥德里奇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脸得意的莱斯特,朝着身后扬了扬手,就有仆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