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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若是没有人规劝阻拦,她肯定要痛痛快快地大闹一场的。
裴湘看了看天色,心说对方既然给她留出了充分的“捉奸”准备时间,她也不能辜负了这份苦心。
于是,裴湘立刻气冲冲地离开了公园,叫了一辆马车把她送回蓓尔梅尔街的府邸。
她一阵风似的冲回房间,坐在书桌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部写了出来,包括车夫忽然肚子疼、她遇到那名叫做贝蒂的金发姑娘,以及“意外”掉落的书信和手帕。
“杰拉尔德,中午给先生送午餐的时候,你把这封信夹在里面,记得要亲自交给他。”
“好的,夫人。”
“对了,马车被送回来了吗?”
“是的,车夫也回来了,夫人,他把您给的医药费还了回来。怀特说,是因为他贪小便宜才造成了今天的意外,不应该再接受您的医药费了。”
“既然这样,杰拉尔德,你用那些钱买些糖果和糕点吧,给家里有小孩子的雇员们分一分。”
“我记下了,夫人。”
裴湘点了点头,转身返回卧室,等到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她裹着一件名贵的斗篷走出了家门。
等她登上马车后,车夫怀特行了一个礼:“夫人,我肯定办好你吩咐的事。”
“嗯,我相信你,怀特,以后要更谨慎一些。”
马车轱辘前行,穿越摄政街的时候,车夫怀特再一次忽然停下了马车。
裴湘看他一脸憋红的惭愧模样,十分不耐地挥了挥手,让他自己离开。
怀特捂着肚子一溜烟儿地跑远了,裴湘站在路边等了等,神色有些不耐。
一位侍者走上前,对着裴湘恭维了几句,而后,他指着裴湘身后的珠宝店橱窗做介绍。这个举动让一向喜欢华服珠宝的大小姐转移了注意力,没一会儿的功夫,闪耀的钻石和莹润的珍珠就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于是,她也不等车夫了,直接推门进了珠宝店。
远处跟着她的人:“……”
——“捉奸”途中也可以逛一会儿珠宝店的吗?
——喂,钻石和丈夫到底哪个更重要?
——还有,早上下的药是不是太重了,那个车夫怎么还有不良反应?
暗处的人等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见裴湘再出现,直到车夫怀特蔫哒哒地回来了,裴湘也没有从珠宝店里出来。
怀特四处张望了片刻,一脸焦急。当他正要找人询问时,珠宝店门前的侍者热心地凑了过来。
得知自家女主人平安无事后,怀特松了一口气,而后,他就安心地坐回了马车车架上。
其实,此时的裴湘早就已经离开了珠宝店,她假扮成一位穷苦的乡下老妇人,在迈克罗夫特属下的接应下,从珠宝店的后门溜了出去。
老妇人颤颤悠悠地走到了莫瑞洛斯街,从街口开始向人打听她亲戚的住处,等她走到32号房产附近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扶着墙缓了缓,抬手敲响莫瑞洛斯街32号的房门。
“请问,这里有人认识我的小奈利吗?他写信给我说,住在伦敦这条街上,赚了大钱。可是我问了好多户人家,他们都说不认识我的外甥呀。”
房门打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站在阴影里,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小奈利,你去问问其他人家吧。”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甜腻的呼唤:“迈克,是谁?”
“不是那位夫人,是个乡下老太太,来找人的。”
这话就像是一个暗示,屋内传出的女声马上就冷淡了不少:“哦,她找谁?”
被称作“迈克”的男人站位很巧妙,因为光线的原因,站在门口的裴湘看不清他的具体模样,但是,从他的身材和衣着打扮来看,和迈克罗夫特非常相似。
“你来和她讲吧,我又不清楚这里的邻居。”不耐烦的男人退回了屋内,他的背影和迈克罗夫特更像。
一名金发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眼底藏着一丝谨慎。裴湘一看,正是上午公园里碰到的那位贝蒂。
贝蒂和寻人的老妇人交谈了几句。也不知怎么说的,在老妇人的各种描述和恳求下,她忽然意识到,隔壁邻居家上个月解雇的那名男仆,应该就是老妇人要找的小奈利。
可惜,对方改了名字,手脚也不干净,才被雇主赶走的。
贝蒂想到了对应的人,打消了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她一边无声嘲笑自己的胆小多疑,一边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几句可怜无助的老妇人,而后就关上了门。
被告知了“真相”的老妇人一脸颓唐绝望,她大喘一口气,身形晃动了几下,不得不扶着院门口的木桩子歇息片刻。
过了一会儿,她挪动到对面的树荫下,佝偻着腰坐了下来。她摸摸索索地从随身的篮子里掏出破水瓶子,慢慢喝了起来。
裴湘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三点左右,巷子附近开始出现一些醉醺醺的流浪汉,他们徘徊在32号房子附近,时不时地张望一下,但都没有理会坐在墙角树下啃饼子的老太太。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人越来越焦躁,不一会儿,有人跑了过来,狠狠拍响32号的房门。
开门的是贝蒂。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那位福尔摩斯夫人什么时候到?”
这时,裴湘大声咳嗽起来,一点儿都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被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