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当时黎风兰与那两个妖族去了同一个山谷，想来他们应该就是师侄带回来的。
    看到段万年这只渡劫期大圆满的妖族后，莫憎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在山谷里的时候，自己曾经产生过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抓住是谁，甚至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现在想想，难不成就是这两个妖族？
    在黎风兰印象里，莫憎羽是一个异常随性的人。他似乎与“执着”这两个字毫无牵扯。
    然而现在，莫憎羽却变了。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秘密，被任何一个人知道。
    莫憎羽看着下方的那一只金色巨鸟，忽然生出了一种“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感觉。
    哪怕莫憎羽心里非常明白——要是当时那两个妖族真的看到了什么，他的秘密怕是早就传遍了三界。
    没有任何犹豫，飞剑就化作一道亮光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回到房间的黎风兰，则忍不住睁大眼睛。
    他的神识非常强大，除了密光山外，黎风兰甚至能够感受到周围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因此他一下便发现——原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莫憎羽忽然降低高度，向着密光山后而去。
    而那里正是段万年所在的位置！
    “糟了！”
    注意到这一点后，黎风兰顾不得什么，他直接御剑向段万年所在的位置飞去。
    ——他本还想找陵不厌，可接着就发现，师尊似乎不在密光山上，亦或是进了空间之中。想来应该是去给莫憎羽取索临花了。
    飞剑迅速掠过密光山后山，然而黎风兰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密光山后面的那个荒山，上面布满了各种植被。段万年所在的地方，实际上很难被发现。然而这一次，还没到那个地方，黎风兰就闻到了一阵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他到的时候，莫憎羽已经不见了。
    黎风兰顺着血腥味向下看去，而没过几息，他便看到那只熟悉的金灿灿的巨鸟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状黎风兰顾不得什么，他赶紧落到了地上。而听到声音后，奄奄一息躺在这里的段万年则非常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救……救命……”她虽然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是本能地觉得气息熟悉。
    作为妖神后代，段千里与段万年的血液都是特殊且灼烫的。此时段万年的身下，原本生长着的碧草，已经全部被灼死，并且叫土地都变成了赤红色的。
    哪怕修士，也不敢随意触碰妖神的鲜血。
    然而来到这里之后，黎风兰就像是没有看到段万年四周那些被灼伤的植物，以及已经开始冒烟的土地，他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或许是有人来了，又给了段万年希望，刚才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她，居然一点点的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咳咳咳，黎……黎风兰？”段万年很费力的叫出了黎风兰的名字。
    “嗯，你别说话，稍等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黎风兰语速很快的说道，完全没有给段万年留下插话的时间。
    “我……咳咳……我。”就算段万年现在想要说话，身受重伤的她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黎风兰慢慢地将她的翅膀抬起来，段万年下意识睁大眼睛。她想对黎风兰说——当心我的血。
    然而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去，段万年便彻彻底底晕了过去。
    不过见到段万年的样子，黎风兰倒是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段万年好歹是一个活了数千岁的渡劫期妖修，万一一会替她疗伤的时候，被发现有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哪怕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可是段万年的妖身依旧是滚烫的，然而这个时候黎风兰却直接触碰了上去，并且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黎风兰看到，此时段万年从翅膀下到胸口处，有一条极其长的伤疤。尤其是胸口那里，伤口极其深，甚至能够看到已经破碎一半的妖丹了……
    要是刚才黎风兰来晚一步，或者犹豫一点的话，段万年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
    这一次莫憎羽下手可真是狠，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击碎段万年的妖丹，并不是因为心慈手软，或者想要留对方一命。
    段万年是一个强大的妖修，如果直接击碎她的妖丹，那么势必会发出巨大的响动。
    到那个时候，整个宗门的人都会关注到这里。
    虽然说有妖修闯入修真界门派，其中修士发现她之后将其斩杀，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莫憎羽明显心中有鬼，他并不想再惹任何的麻烦，更不想被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