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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钊正低头穿着鞋,闻言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出门。”
    “大佬定的规矩,晚上八点之后,租户谁也不能离开这栋楼。”熊向松说。
    “……这什么规矩,门禁也要看实际情况吧。”盛钊不能理解:“妹妹都丢了还不让出门,怎么这么霸道。”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现在说来不及了。”熊向松一边拖着盛钊往外走,一边帮他按亮了电梯的呼叫键:“或者兄弟,你帮哥求求大佬去吧,哥也真是没办法了。”
    盛钊鞋子正穿到一半,跌跌撞撞地被熊向松从屋里薅出来,一把塞进电梯里,还没来得及问个详细,就见熊向松已经哆里哆嗦地按下了七楼的按钮,冲着他双手合十,哀求似的拜了拜。
    ——行吧,盛钊想,家里亲人丢了可是大事儿,帮一把就帮一把。
    盛钊以往也没在非三餐时段来找过刑应烛,心里也有点打鼓,琢磨着要是刑应烛已经睡了可怎么是好。
    但他赶鸭子上架已经上来了,又不好再坐着电梯回去,何况熊向松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五大三粗一个爷们儿,看着可怜巴巴的,也委实让人不忍心。
    盛钊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心说看在他帮刑应烛做了顿晚饭的份儿上,应该不至于被对方打出去。
    他忐忑地看了熊向松一眼,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在刑应烛门前敲了敲。
    但出乎盛钊意料的是,他刚敲了两下,刑应烛的房门便从里面拉开了。刑应烛穿戴整齐,还裹着盛钊先前看到的那件高领风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老板,你这是要出门?”盛钊问。
    “没有。”刑应烛的眼神在他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问道:“什么事?”
    “啊,那个,打扰了老板。”盛钊干笑两声:“是这么回事,熊哥他妹妹——”
    盛钊说着习惯性回过头,想示意熊向松将事情跟刑应烛讲讲。可一回头才发现,熊向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退三步远,弓着腰缩着肩膀,活像个巨型大鹌鹑。
    盛钊:“……”
    什么毛病,刑应烛会吃人吗?
    “嗯……”盛钊没办法,只能自己接过话茬:“他妹妹还没回来呢。”
    盛钊将熊向松在一楼跟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满以为只是来帮熊向松走个过场的,谁知道刑应烛还真的拒绝了。
    “门禁就是门禁,她没回来,是她自己的事。”刑应烛对熊向松说。
    熊向松浑身一哆嗦,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板。”盛钊顿时急了:“小刁是个女孩儿,外面电闪雷鸣的,万一出意外呢,什么门禁那么要紧啊,就让熊哥出去找找呗。”
    刑应烛皱了皱眉,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在盛钊的面子上,还是勉强压了压火气。
    “你想去找?”刑应烛问。
    “啊?”盛钊回头看了看熊向松,说道:“对,我和熊哥一起去也行。”
    “那行,你跟我一起去——只要你不后悔。”刑应烛说着不知道从哪拿出两把长柄雨伞,递给盛钊一把,说道:“至于他,留下等着。”
    第7章 蠕虫
    如非必要,其实刑应烛是不会出门的,更别提外面还电闪雷鸣地下着那么大的雨。
    其实刑应烛并不太在意刁乐语的失踪,他只在乎别人守没守他的规矩。若是别人犯了他的规矩,他也不大在乎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今天肯纡尊降贵地陪盛钊出来找人,其实是为了这场雨。
    商都市是内陆气候,春夏秋冬四季分明,虽然夏季多雨,但也从来下不到这种程度,眼瞅着快下成水灾了。
    这场雨来得不明不白,看着短时间内还没有停止的趋势,刑应烛便琢磨着有些不对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这已经反常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盛钊倒不知道刑应烛心里的打算,他从刑应烛说出那句跟他一起去之后就宕机了,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地偷瞄刑应烛。
    ——这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啊,盛钊心想。
    他的前任“同事”曾跟他说过,在这工作了三年都没见刑应烛出过一次门。熊向松也说刑应烛规矩颇大,晚上八点之后天大的事儿也不许人出那栋楼。
    但是……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盛钊不由得又多看了刑应烛一眼。
    他身高腿长,手里稳稳地打着一把宽大的长柄雨伞,下巴尖埋在风衣领子里,一言不发时,看起来有些冷淡。
    盛钊忽然毫无预兆地想起了那个莫名的“窝边草”念头——他心说这人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太客气,但起码这种时候瞧着还是挺靠谱的。加上脸又那么加分,就算是真的爱吃窝边草,恐怕也很少有人能拒绝。
    不对,我想这个干什么,盛钊晃晃脑袋,在心里自我唾弃道:男人果然是视觉动物。
    “从楼门口出来到这,二十米不到的距离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