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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膀喊了数声,纪知秾才有了反应,他面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抬手指了指垃圾角,声音虚浮:“那里...有个人。”
    众人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垃圾角上方打着一盏白炽灯,只照亮一小个圆圈的范围,亮光以外,都是各种颜色装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几只苍蝇环绕其上,仔细听,能听到那阵嗡嗡声。
    唯独没有人影。
    就在众人以为他看错时,一个垃圾袋忽然滚下来。
    继而蹿出一只野猫。
    “就是只猫。”导演松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这时,秦小火把车停在农贸市场外。
    杨依说:“不早了,先回酒店休息吧。”
    知秾被许多人扶着站起,然而那些手一松开,他就摇摇欲坠。
    “脚...好像崴了。”
    杨依闻言,蹲下身,撩起他的裤管,只见他的脚踝处果然肿得老高。
    厉少峣二话不说,打横把知秾抱起,往车上赶去。
    杨依紧随其后,上车前,不忘叮嘱导演不要四处乱说。
    导演自然明白轻重,他明白了轻重,他手下那帮人的嘴也跟着严了。
    ——
    因为地方偏僻,只能先在就近的乡镇医院拿了外抹的药。
    回酒店后,厉少峣把知秾抱到床上,而后坐在床边,执过他的右脚放在自己大腿上,又将药酒倒在手心,揉搓生热后,轻轻贴上他肿胀的脚踝。
    “嘶——疼!”纪知秾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喊出来。
    “要是不馋嘴吃那串烧烤,就不会崴伤了。”厉少峣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上动作却放得更轻。
    知秾本该还一句“你也吃得很香”,但他属实是被吓得不轻,以至于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厉少峣照着医生刚刚教的手法,就着药酒替他按揉肿胀的伤处,“不把淤血揉开,明天会肿得更厉害,所以你得忍一忍。”
    这种伤不管碰不碰都会疼上一整晚,有他按揉,反倒可以起到缓解的作用。
    知秾靠在枕头上,又惊又惧,又累又困,很快就昏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脚下踩的地方是软的,低头一看,是黑色的泥土,旁边还有一筐刚刚收成的花生,抬眼四望,晦暗的天光下,只有他一个人立在荒芜的田地里。
    远处忽然响起打杀声,他的眼前纵生出一条白色的水泥路,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正在追打一只焦红色的大蟑螂。
    纪知秾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们会大张旗鼓地追杀一只蟑螂?
    他好奇地走上前,泥土一直抓着他的脚心,他走得慢,走近了,才发现追喊打杀的那些人,个个手中都拿着刀。
    他们抓到了那只蟑螂,他们围上去,闪着寒光的刀举起又落下,再次举起时,刀刃已经有血迹。
    “还钱!死赌鬼!”
    “你一只手还不如猪肉值钱!”
    有人在叫骂。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尖锐地刺破纪知秾的耳膜,在一阵轰鸣声中,打杀停止了,那只断了手的蟑螂忽然长出了人脸,眼白闪烁,一口烂牙张开,冲着知秾喊:
    “阿农,救救爸爸!”
    蟑螂的触角无限延伸,绕住了纪知秾的脖子,触角上的细毛和倒刺收紧,在窒息中,纪知秾猛然惊醒。
    厉少峣吓一跳,把他乱挣的身体抱住了:“你怎么了?!”
    闻澈浑身发抖,惊魂未定地喊:“那个人,那个人是我...他是知秾的养父!”
    第23章 心思细腻又不乏可爱的小姑娘
    陈清半夜被老总的一通电话叫到了总统套间的走廊,厉少峣给了他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
    “去建兴镇雇几个当地的居民,看住这个人。”
    陈清早前就应厉少峣的吩咐找私家侦探调查过纪知秾的身份来历,他很快认出照片里的这个中年男性是纪知秾的养父——张来。
    厉少峣:“他今天都跑到知秾面前了。”
    “什么?”陈清讶异道:“我记得纪老爷子警告过张来不许他在纪先生面前出现。”
    “口头警告太温和了,今天节目录制的乡镇离建兴镇就一公里的距离。”厉少峣后怕地道,“要不是节目组当时派了保安维护秩序,恐怕这个张来能扑到知秾身上,这种人渣,不在戒毒所待着,居然还给放出来了。”
    陈清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道:“我会找人盯着他的。”
    “花笔钱,在张家附近的邻居里挑几个强壮的年轻人,让他们留意张来夫妇的动向,如果他们敢出镇,想办法把他们拦下。”
    陈清:“具体用哪种办法?”是口头劝告还是拳头警告,需要厉少峣给个明示。
    厉少峣眼中闪过狠意:“对付人渣就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陈清明白这个度在哪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趟建兴镇。”
    待陈清走后,厉少峣推门走进房间。
    纪知秾盘坐在被窝上,手中捧着一杯温水,他清醒了许多,但手还是微微在抖,连同杯里的水也跟着晃来晃去,厉少峣包住了他发凉的双手,柔声安慰:“我已经让人去看着张家那两个人了,今天这种情况,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其实不怕,我就是被吓到了。”
    闻澈最开始确实被吓到了,刚刚的一切都像是惊悚片在现实中上演,但他的心智到底不是22岁的无知少年,怕过一阵也就过去了,不至于吓到惊厥还做噩梦。
    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失措与不定,根源来自于身体里残存的原主的意识。
    两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