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赟！”是陈曦的声音。
    接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停下，应该是季赟的。
    童逸帆脚步一顿，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还是返回去，就那样愣在原地。
    “可以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吗，好像卡住了。”
    第38章
    童逸帆屏住呼吸，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那头的动静，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良久的沉默之后，传来季赟清润平静的声音，“我可以去叫个女同事来帮你。”
    “等一下！”陈曦再次叫住他，声音微颤，“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季赟深吸一口气，应该是尽力压下心头的烦闷，语气听上去颇有些语重心长，“陈曦，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可我还是比不上童逸帆。”她声音哽咽。
    又是一阵沉默。
    童逸帆不清楚两人如今是以何种姿态在对峙，也知道这样听墙角似乎不够光明磊落，可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移动不得。
    半晌后，陈曦再次开口：“科研开发部的王总就要退休了你知道吗？”
    科研开发部主管整个研究所的科研部门，部门经理即将退休，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盯着那个位置。
    “嗯。”季赟语气清淡。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我爸爸说，让他——”
    “不需要。”季赟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她。
    “我真是不明白！”被季赟毫不犹豫拒绝，陈曦激动起来，“普林斯顿有那么好的位置给你你不要，跑到国内当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值得吗？”
    “有些事情不是这样计算的。”季赟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在这里一样可以从事我所钟爱的研究，何况，我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就因为她对吗？”
    季赟愣了片刻，语气敛了几分，带着些郑重，“是。”
    童逸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敲击着耳膜。
    “她是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看不到别人。不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吗？”陈曦越说越气，声音颤抖，“家境一般，学历一般，能力也不出众——”
    听到这里，童逸帆暗暗攥紧了拳头，指甲钳进手心都浑然不觉。
    “陈曦！”季赟音调高了两分，语气严肃，“我心甘情愿。”
    停顿两秒，他接着道：“我当你是朋友，是家人。”
    这次，他语气缓和了几分。
    “可是我——”
    “逸帆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季赟不知道要怎样跟陈曦说她才明白，有些无奈，“她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要逼我在你们中间做选择。六年前她那样委屈，都没有逼过我。你明知道我已经放弃随父母移民出国了，还要跑去找她……”
    季赟言尽于此。
    陈曦沉默……
    此时在一边偷听的童逸帆早已经红了眼眶。
    所以，她真的因为赌气，错过了跟他这六年的时间。
    陈曦没再说话，季赟接着说道：“过去的事计较也没意义。如果你愿意，今后我依然会作为朋友和家人陪在你身边，但仅限于此，你明白吗？”
    “逸帆！”温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场馆出来了，见童逸帆杵在通往卫生间的过道那里一动不动，叫了她一声。
    童逸帆：“……”
    很显然，另一边的季赟和陈曦也听到了。
    童逸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逼近，接着，季赟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他的身后，是红着眼睛的陈曦。
    童逸帆看了两人一眼，眼神闪躲，“我，”怕季赟误会她是特意过来偷听，她心虚地磕巴了一下，“我上厕所。”
    她确实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但也是真的一时没忍住，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陈曦冷哼一声，绷着脸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肩膀撞了她一下。
    季赟顺势将童逸帆拉过来些许，看了一眼远去的陈曦，这才垂眸对上童逸帆有些无助的眼神，
    “去吧！”他朝走廊那边侧了侧身子，声音温和柔软，接着问她：“需要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童逸帆轻轻摇了摇头。
    说话间，温欣已经走近，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她朝两人微微颔首，径直越过他们，朝卫生间走去。
    比赛九点正式开始，先分别是男单和女单，最后才是混双，比赛采取随机抽签的方式，分多个场地同时进行。没有参与比赛的同事则自动分成三三两两，到各个比赛场地去给部门的参赛人员加油打气。
    作为部门领导，季赟的人气自然是最旺的，不仅科研六部的成员在一旁观战，还有不少其他部门的人也跑来给他加油。
    季赟身高腿长，穿一身运动服，露出四肢的肌肉匀称紧致，线条优美，加上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简直是运动场上最亮丽的那一抹风景。
    高远球、吊球，搓球、勾对角、杀直线、杀斜线、大力扣杀，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力量收放自如，很快逼得对手连连败退。
    在一旁观战的女同事是最激动的，季赟每打出一个精彩的球，伴随着就是一阵欢呼声，连一旁的裁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摇着头直叹气。
    对手遭受了身心的双重打击，越发乱了章法，连连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