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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是朝她笑了一下,俊脸和煦,眸间似有星光浮动。
有那么一瞬间,童逸帆听到自己心跳的加速键被“咔嗒”一声按开的声音。
只一瞬,便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
“回来了!”童父侧眸扫一眼,见女儿回来了,又抬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怎么晚了?”
“在学校写了会儿作业。”童逸帆想起自己那糟心的成绩,心间飘过一团乌云。
她将钥匙放到玄关的置物架上,开始换鞋,余光却一直往沙发区逡巡。
邓昌耀是童父的老朋友了,是看着童逸帆长大的,闻言笑眯眯道:“闺女知道用功了。”
母亲韩美娟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闻言探头出来瞅了一眼,又接着忙活去了。
童逸帆换好鞋,抿着唇朝客厅走过去。
“怎么不知道叫人?”童父见女儿从进门到现在也没招呼客人一声,提醒道。
“邓伯伯!”童逸帆甜甜地叫了邓昌耀一声,一脸乖巧。
之后再看向邓昌耀身旁的年轻男人时,她神情讷了讷。
男人看上去比她大几岁,但她不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敢乱叫。
“这是你邓伯伯的学生。你——”童父朝小伙子的方向扬了扬手,显然对于女儿该如何称呼对方也有些犯难,不确定地问邓昌耀,“应该叫哥哥吧?”
“你看你,现在年轻人谁还叫哥哥。”邓昌耀笑起来。
年轻男人始终眉眼温和地看着她,闻言也跟着笑,“叫名字就行了。”
他接着自我介绍,“我叫季赟。”
童逸帆最终没叫他哥哥,也没叫他名字,只腼腆地冲他笑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邓伯伯带他的学生来家里做客,以前从来没有过,不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再来?
童逸帆走到落地全身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
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鼻梁有些肉,上面架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下巴和额头上还有痘,她冲着镜子咧开嘴,牙齿也不够整齐,还有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很不安分,迫不及待要往外跑。
除了长得高,她身上没有一处讨喜,就连高个子,配上有点粗的腿,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点敦实。
活脱脱隔壁村的傻大妞!
童逸帆叹了口气,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
童逸帆人在房间里,心思却不在,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却也只听到父亲和邓昌耀下棋说笑的声音。
不多时,客厅外面传来季赟的说话声,“叔叔,老师,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晚饭快好了,吃过晚饭再走!”童华诚心挽留。
接着又从厨房传来韩美娟的声音,“是啊,小季,吃过晚饭再走吧。”
“不了阿姨,下次有机会再品尝您的手艺。”季赟礼貌婉拒。
童逸帆听到季赟说要走,忙起身跑到门边,将门拉开些许,倚在门边看。
颇有些“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意味。
季赟那天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童逸帆心头忍不住一阵失落。
难得一个周末,吃过晚饭后童逸帆便留在客厅看电视放松一下。
邓昌耀吃过晚饭陪童华闲聊了会儿天之后也起身告辞,走的时候,童逸帆听到他对童父说,“你放心,小季很不错的。你那天跟我说了之后,我想来想去,还是他最合适。其他人都忙着做实验毕业,就他没有毕业压力,最闲。”
童华连连点头,将邓昌耀送走之后就进了书房,韩美娟也跟进去。
两人在书房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是在商量什么。
事情似乎跟季赟有关,童逸帆不免有些好奇,借着上厕所的时机路过书房门口,便听到母亲韩美娟道:“不是跟老邓说找个女孩子吗?”
韩美娟跟童华都是医生,平时忙没时间管童逸帆的学习,眼看着高中只剩最后一年了,以女儿的成绩,再不提高,恐怕考个普通本科都难。
两人思前想后,决定找个家教来给童逸帆一对一补一下课,便让老友邓昌耀帮忙看看他学院的研究生有没有合适的推荐推荐。
谁知邓昌耀二话没说就将人带来了。
“你没听老邓说吗,当年的市理科状元,理综和数学都是满分。”
“但我们俩要上班,让他来家里给童童辅导,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韩美娟是妇科医生,在医院见到不少女孩子被猥/亵性/侵的例子,大多是熟人作案。
“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一看就是品行端正的,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童华倒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担心的事,何况在了解到季赟的优秀之后,“二十二岁就已经研二了,你没听老邓说吗,论文水平都够博士毕业了,也就他有那空闲时间辅导你闺女。”
韩美娟皱着眉头,显然还有些纠结。
听到这里,童逸帆大概明白过来,父母这是要帮她找家教老师。
很明显,季赟就是候选。
高三虽然周末要上课,但如果家长向学校提出申请,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辅导班或者找家教一对一辅导,是可以的,毕竟每个孩子情况不一样,老师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一个都照顾到。
知道母亲有顾虑,怕她不同意让季赟来给她辅导,童逸帆决定给母亲下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