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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身后还跟着不少士兵,拦住要抓侯策的人,于是三人骑着马狂奔在南下的路上。
这一日的夜,和当初晋晓沈游离开雍州时,很是相似,新月垂在天边,仿佛不堪其重,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人间。
他们与月为伴,策马狂奔,身后骑兵也穷追不舍。
很可惜,没过多久,三人就被七八个骑兵团团围住,再没法跑出。
沈江和沈河抽出剑,沈江告诉沈河:“拼死一战,也要护送侯刺史出去。”
却在这时候,不远处一个声音,从空中传过来:“死什么?别动不动把死字挂在嘴边。”
这个声音气势很足,似乎还带着一点笑意,这几人先是一愣,然后沈江最先反应过来:“大哥?”
那些追兵也神色紧张地四处查看,喊道:“什么人?”
只看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火把亮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火把照亮这片区域,因为夜太黑,这群人静静地等在这里,叫人以为是植物丛,等光一照,才看清是穿着盔甲的精兵。
沈游骑着骏马,立于最前:“我乃梁州军冠军将军,沈游。”
侯策一惊,随后是大喜过望,包括沈江和沈河,也都惊喜不已:“真的是大哥!”
有沈游这插手,侯策终于脱离危险,而沈游一下马,就朝侯策单膝跪下,拱手:“末将来迟,还请大人勿怪。”
侯策知道他根本受不起这一拜,但沈游这么做,就是还认他这刺史之位,他一边欣慰自己没看错人,另一边,却不会真的当一回事。
如今的沈游,可不比从前。
他忙扶起沈游,在众士兵面前说:“沈将军,如今你官衔都与我平齐,又何须拜我,上疆场就是挣一份功名,你有你的造化,如今我们可平起平坐。”
如此两人相互客气几番,沈游才站起来,问侯策和沈江沈河:“雍州城的情况如何?”
沈江沈河知道的都是军队里的事,事无巨细,一人几句告诉沈游。
侯策才从国都回来,所知虽不多,不过他有自己的暗探,便补充一些暗里的信息。
沈游再和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合着雍州被王荣等人玩成烂摊子,他这一来,就是接手一个烂摊子。
侯策见他身边没有秦晋晓,问:“秦先生呢?”
沈游说:“我只是带着两千精兵先行,她和其余大部队以及粮草,都在后面,大约五日后到达。”
沈游此行就是来接侯策的,如今人安全到他这里,他带人沿着路返回。
这样不到两天,两队人马会合。
会合之夜,大军停止行军,在荒地上休息一夜,他们分工明确,严格遵守军里的制度,每个人精神面貌甚好,甚至看不出大军已经接连行进三个月。
侯策观察后,心惊不已,能把五万人的集体训练出这种状态,沈游果然了不得。
他不由庆幸自己识时务,没有仗着当年是沈游上峰,就怠慢沈游。
这一夜,针对如何进雍州,几个核心人物开了场会议,如果王荣遵旨打开南城门,那就会顺利一点,如果王荣抗旨,难免一场战争。
侯策是不支持打仗的,如今戎人虎视眈眈,雍州再分精力出来对付梁州,恐怕得便宜的是戎人。
在众说纷纭的时候,晋晓却突然说:“侯大人不用担心,此战打不起来。”
“王荣一定会开城门。”
侯策问:“为何如此?”
晋晓笑了笑:“民心所向。”
她生得好看,这样一笑,总让人觉得一阵舒适。
沈江沈河也是多年不见晋晓,此时再看她,不知道为何,都有点不太好意思,等军中会议结束,沈江偷偷问沈河:“奇了怪了,我们当年认识先生时,先生看着不过弱冠之年,现在再看也还只是弱冠。”
沈河咳咳两声:“这说明先生驻颜有术啊。”
沈江又说:“哎不过先生既然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还不娶亲,就跟在大哥身边呢?难道他……”
沈河:“咳咳咳咳。”
沈江终于察觉不对,回头一看,沈游和晋晓就站在他们身后,沈游看起来倒没生气,只问:“继续说啊,难道他怎么?”
沈江喉咙梗了梗,扭扭捏捏:“难道他……他他他是想等大事既定,让大哥你多赏赐几个美人?”
刚说完,沈江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沈游脸色沉下来。
沈江立刻改口:“那先生肯定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先生跟在大哥身边,所图肯定只是江山稳定……”
然而沈游的脸色还是没好起来。
最终是沈河拖走胡言乱语的沈江,顺便对晋晓说:“冒犯先生了,我二哥糊涂,舌头捋不顺,还望先生海涵。”
被编排的晋晓却不是很在乎,说:“无妨,况且你二哥说的也没错,某是为社稷稳定,百姓生活安乐而来。”
沈游垂下眼睛,打量晋晓。
这两三年,他已经比她高出许多,再不是那个需要仰视她的小孩。
而他也隐约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军旅,导致他如今对其他女子就是没兴趣,但一看到晋晓,就……
沈游喉头一动,连忙移开眼睛。
过了三天,大军到雍州城南城门下,守城士兵慌慌忙忙去禀报王荣,其余士兵也是愁眉苦脸,只怕还要再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