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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的办法,大家都讨论过了,难不成还有什么新办法?
却看晋晓展开云岩给她的纸张,沉吟几息,说:“倒是有一办法,可以一试。”
在座几人全都好奇,侯策也抬抬手:“先生请说。”
晋晓:“将所有工具、人员,全都从矿区撤离出来……”
杜子衿反驳:“这不是我刚刚提的办法?”
沈游按捺不住,说:“杜先生,请听完我家先生的话。”
杜子衿指着沈游:“你……”
侯策:“行了,事态紧急,先让秦先生把话说完。”
被侯策阻止,杜子衿脸上有点挂不住,垂了垂脑袋,说:“是。”
晋晓这才继续说:“撤出来之后,不要回城,而是往西五十里处,留在这里。”
她将手中的地图翻转过来,给所有人看了一遍,再由云岩上呈给侯策。
侯策看着地图:“这是……”
“这种方式,叫制造掩体,亦或者说,制造靶子,”晋晓解释,“让戎人看到我们的人,都往西方撤,他们会怀疑西方才有矿,原地点没有矿,而因夺矿心切,最多只会派一个小队前去查探原地址。”
侯策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雍州军只需要将原地址掘出来的痕迹掩护好,以戎人辨矿的能力,再加上心里只想着我们往西,定不会察觉有异。”
晋晓:“正是如此。”
这样,戎人就会被西处的假矿引走注意力,而西处定下来的那个地方,是晋晓让云岩研究地图,找出来的。
侯策又细细看地图,彻底明白了:“此地山谷纵深,树林繁多,最易守难攻,戎人就算出动大量兵力,也讨不到好处。”
“如此一来,原矿区就能加紧采矿,而掩体只需要吸引戎人的火力……”
“可以先铸造堡垒。”
“成功拖延时间,就算后来戎人反应过来了,堡垒已铸成,便不怕戎人再来抢。”
这也算是另辟蹊径。
侯策虽然很兴奋,看着这张地图,有点好奇:“这地点找得也很巧,位置合适,时机也正好,难不成,先生事先料到有这种情况?”
晋晓:“我想到,戎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吩咐留城的云岩,根据县志和地图,筛查出来符合条件的地址,以防万一。”
云岩也在议事厅出了回风头,清秀的脸蛋上,带着点腼腆。
侯策夸:“先生身边,果真都是可塑之才!”
云岩:“谢大人夸赞。”
侯策越想越激动,抚掌大笑:“妙哉!没有秦先生,我一时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晋晓却只是一笑,很是荣辱不惊的模样。
连夜,本来在矿区布置好的设备,全部迁移,并且做好掩护,戎人却甚至连派人查探都不曾,立刻被这迁移的动静吸引。
最后,雍州军在西处五十里的地方布置好后,十天内,和戎人冲突三次,而原矿区,则在偷偷造立堡垒。
此后三个月,开采才正式开始。
虽然绕了点弯,但达成的结果,没有人不满意。
说回当下,入了夜,晋晓简单说明早上的事,也解释侯刺史如何决定回城,沈游听得脑子越来越清醒。
他觉得他现在像一口看不见的井,不管晋晓倒多少水进去,他都能全部吞得干干净净。
却听云岩也提出问题:“不过,大人为何不让雍州军驻扎在矿区呢?如此一来,不是最简单的办法?”
沈游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连忙点头:“是啊,先生怎么看。”
晋晓安静了一下,才说:“因为要上报朝廷。”
雍州军如此大的动作,侯策肯定瞒不住朝廷,进一步的,就瞒不住铁矿的事。
侯策和穆邵,本就没打算把铁矿的事上报朝廷。
沈游呆了呆:“难道,还可以不和朝廷交代的吗?”
晋晓:“如今大燕外戚把控朝政,并不懂军事,如果铁矿的事被知道了,只怕雍州要劳累自己,产出的兵器,却无法随自己支配,吃力不讨好。”
所以,不上报朝廷。
随后,晋晓反问他:“你觉得刘氏大燕,如何?”
云岩说不出所以然。
沈游则思考了一下。
他只知道,他家的冤案,是县令垂涎沈家资产所为,后来,被一名英明的大人平反,而那名大人,如今却再没听到他的名字。
近十年的流浪生涯,也让他看到众生百态。
他小时候总是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他吃不饱,穿不暖?
如果有人能来帮帮他就好了。
可是在大燕,不会有这样的人。
但是雍州,却是他一路流浪下来,最安稳的地方。
他大脑里,还是混沌的,晋晓突的这么一问,渐渐清晰起来。
这样的朝廷,和百姓离了心,凭什么为官者为富者,能肆意妄为?史书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这么来的。
晋晓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沈游:“明天,你观察一下幕僚先生的人数。”
果然第二日,昨天议事厅里,把沈游的想法说出来的先生,不再在幕僚先生行列,他偷偷打听了一下,说是卷铺盖走人。
沈游小小感慨,在雍州军当参谋,并非那么容易,一个计策,可是要揣摩多久,要在脑中走几遍,才能初成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