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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善,“啊,幸会!刘博梁。佩玉的同事。是我请佩玉吃饭,理应我来付钱。”
佩玉?叫得真亲切!“我付账!”
“让他付钱,他闲钱很多。”戚佩玉明白周广缙对她故技重施,事情太凑巧。
三人离开饭馆后,周广缙攥着妻子的手。“回家。”
“我下午有课,你不知道吗?”戚佩玉甩开丈夫的手。从来周广缙都掐着她下课的点准时来接人。
“那怎么还出来吃饭?”
“吃午饭,跟下午上课没关系!”
“为什么不在食堂吃?”
“吃腻了。”她偏不告诉他原因。校长安排两人负责向社会各界募捐事宜,刘博梁说下班后两人留下来商议,戚佩玉不肯。他平素里喜欢献殷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下班后那强人就来接她,自周广缙对她用强后,她在心里便如此称呼他。强人妒心炽烈,她不想横生枝节。她要求吃午饭时商议,刘博梁说食堂里太吵,不如出去吃。
“我等你下课。”
“办公室闲人免进。”
“我去教室里等。”
“打扰正常教学工作。”
“我在学校门口等。”
“你不忙吗?”
“忙?替谁忙?你的表妹们?你不肯爱我,我无论买什么给你,你都不喜欢,我要钱做什么?”他神情落寞。
确实,他三十多岁连子嗣也没有。“你纳妾吧!”戚佩玉走进校门。
“我不许你再去教书!”两人刚进家门,周广缙便开火。
“凭什么?”
“学校里男女杂处不好。”
“你跟别人亲密相处三个月,有什么资格管我?”
“没有三个月,佩玉,”他竭力解释,“纳妾需要时间,她怀孕了我就撵她走,前后加起来也就两个月。”
“对,是需要时间,张灯结彩,准备酒席,广邀宾客,你好风风光光地迎娶她!”
“怎么会?佩玉,妾乃贱流、通买卖。我不过找人说和,付买妾钱,一顶小轿走后门。没什么酒席宾客,什么都没有。不信,你去问。”
“哦,怕别人打扰你们亲密。”
“佩玉,我跟那个人并不亲密,房事不多......”
“住嘴!我不想听!”
“佩玉,为什么要让不相干的人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们行房时,你难道没有动情?”
“我又不是柳下惠,我也有欲望。我跟别人也会动情,也许会更动情!你说对那个人没有感情,不是一样有孩子吗?”
周广缙一口气岔在胸口,“佩玉,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四年了,佩玉,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周广缙,这件事换成我,你会原谅我吗?”
我会掐死你!若是佩玉背叛他,他就生无可恋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杀戮!杀掉一切看上去幸福的人!佩玉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和解,没有佩玉,他仍是那个孤愤的人。“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们没有几个四年好荒废的。”
“你也知道你在荒废时间。那你为什么不肯放手?放过我?你现在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你偏要强迫我!”
没错,可别的女人图的是他的财富和地位,心里充满算计,只有妻子才会于他贫贱时倾心相爱。况且在他眼里,满世界的女人也没有妻子有学识,娇美可爱。“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像喜欢你那样去喜欢别人,我对谁都不会爱,没有心动的感觉。因为她们不是你。我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选择?我有选择的机会吗?你拿我的表妹们来要挟我。你剥夺她们应得的。”
“剥夺?她们应得的?”周广缙冷笑,“那么,我应得的呢?不是一早就被剥夺了吗?那样的人你跟着他有什么未来?他在老家有妻子和孩子!”
戚佩玉转过身来瞪着丈夫,她挥手就给丈夫一个嘴巴,很响,周广缙仿佛听到了当年周天爵打母亲的声音。“你跟踪我,调查他,你真是丧心病狂!”
他确实要疯狂了。他爱而不得,她如斯绝情,为了别的男人居然打他!“因为我爱你,佩玉,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在天后宫,我就爱上你!”
“你别拿话来哄我!你想纳妾就纳妾,你不喜欢她就抛开,你想反悔便回来找我,天下的美事都是你的?你做梦吧!”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你让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三个月,我们就扯平了。”
“那你不如杀了我!”
“别脏了我的手!”
“佩玉,这些年我的心受尽折磨,就要枯死了。”
“我的心早就死了,在你睡在外面的那一夜就死了。我整夜都想你跟那戏子在做什么,你对她好不好。我们新婚那夜你对我并不温柔,我想你对她会怎样。”她皱紧眉头,忍不住心里的难受。
“佩玉,”他美丽的妻子头一次现出苍老,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妻子的伤害有多大,他伸手要把妻子抓进怀里。
“别碰我,我嫌脏!每次跟你同房,我都强忍住恶心。我想你的手碰过别人。”
他对妻子曾经所有的冷漠,她现在都百倍返还加诸在他身上,“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我恨你入骨!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我耗费了九年的时间在你身上。从你一文不名、别人都看不起你时,我就全心全意地爱你。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成就你,我包容你所有的缺点。结果你背弃我!你凭什么让我云淡风轻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