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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然怕是少不了被责问。他原本也想劝些什么,可看少年帝王目光澄澈,一副笑意吟吟、安然自乐的模样,不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到底他并不是御史言官,他最初也是最本质的职责是保护天下未来的君主,而在这其中又多了私人心愿——倘若这个孩子能一直轻松开心就好了。
寄书便认认真真说出自己的看法:“陛下所言甚是,无商不活。只是商人本性逐利,绝不可给予过多权利。”
两个人一边认认真真聊着还没影的未来商会一边继续往文渊阁的方向走,文渊阁是皇宫最早修建的一处藏书阁楼,位置较偏了些,在这深夜中瞧得檐下幽幽几盏灯火,有种说不出的空寂幽清,一时之间很有几分志怪小说的氛围。
少年帝王面上并无一丝惧怕,相反还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追忆怀念的神情道:“寄书你还记不记得,朕以前常常偷偷跑到这里看话本游记,父皇每次都是色厉内荏提着鞭子亲自过来捉我回去读书。”
当然记得,因为您每次偷偷跑出来都有我这个“帮凶”在。
皇室藏书馆共有三处,文渊阁便是一处,阁墙之外是守卫皇城的禁卫,而阁内则是值班的守藏史。
寄书对宫内的事还是颇为了解,比如这守藏史,说白了是一散官闲职,每天职责就是打扫卫生、整理书籍,白日还能精神一些,可到了夜间,值班的人最容易打盹犯困。
可这回寄书第一时间看到的是俯首于案牍,用心写着什么的守藏史。
其容貌颇为俊朗,只是显得几分黑瘦,约莫三十五岁的年龄,一袭宽大的红色官服越发显得身姿清瘦挺拔。
即便多出两个人对方依旧埋首于案牍,对周遭一切恍然不知,直到少年帝王带着好奇走近,想要歪头看他写了什么,那位守藏史方如梦初醒,下意识抬头看了过来,然后整个人仿佛僵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身穿黑色帝服的少年帝王并未动怒,仿佛面对多年好友的熟稔自然,他笑吟吟问:“卿写得什么?”
守藏史此刻却是深深作揖行礼,声线几乎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微臣见过陛下。”居然就这么顿住再无他话了。
总是笑吟吟话又多的少年帝王:……
寄书眉梢微动,直觉告诉他这位守藏史跟常人不太一样,如果换做其他官员根本就不可能只来这么一句,不对,如果是其他官员一开始就不会僵立在原地。
他心里意识到不同,嘴上却也不会说出来,而是保持着静默站在颜盛身后。
颜盛抬了抬手:“卿免礼。”他目光朝着案牍上叠放的发黄粗劣的纸张上掠过,又重复问了一遍:“卿写的什么?”
半晌,那位守藏史哦了一声,缓缓道:“是臣这些年对于农事的研究。”说完这句话又是没了下文。
还在兴致勃勃等下文的颜盛:……
不过不管是本性还是这个世界所养成的人设都是好脾气的性格,于是又笑着问:“可否说与朕听一听?”
守藏史眼中一亮,却又是沉默半晌,方缓缓道:“臣觉得天底下有诸多学问,就如治国有治国的学问,冶铁有冶铁的学问,而农事自然有农事的学问,要受水土、育种、肥料等各方的影响,微臣这些年耕读,略有所得……”
寄书原本看他即便深夜也刻苦学习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担任守藏史这样的养老官职,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可现在这么一看,如果不担任这样的养老官职,才是得罪人吧。
再侧脸看到的就是陛下认认真真听着守藏史说农学的模样,时不时还问上几个一听就是认真思考过的问题,而随着他的问题那略显沉闷迟钝的守藏史眸光也渐渐亮了,话也稍显多了。
寄书心下莞尔,他常常觉得奇怪,这个人自一出生就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尊贵,众星拱月不能形容半分,是无数人围绕着他而活,以他的喜怒意志为一切,但偏偏这个人和善可亲、平易近人到一种令人不敢相信的程度。
他一边想着一边分出心神去听两个人的对话,守藏史说话没有文官特有的引经据典,平实简单到任何人都能听懂,那其中的学问想来是十分可信和有道理的,因为守藏史眸中的自信让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而他的陛下一双瑰丽无双的凤目也同样熠熠生辉,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寄书这回是真笑了,忽然瞧见颜盛一脸的庄重肃穆:“樊爱卿,朕很欣赏你。”
那个不在自己专业领域便显得迟钝木讷的守藏史似乎想了想,同样十分庄重肃穆:“微臣多谢陛下赏识。”
颜盛语气充满了信任和鼓励:“爱卿,等朕封你做农学大学士后有皇家支持自然想做什么研究就能做什么研究了。”
守藏史眼中又有了波动,几乎没有起伏变化的声线明显有了激动期待:“微臣感激不尽。”
直到走出很远,寄书突然幽幽问:“陛下,朝中有农学大学士这一官职吗?”
颜盛振振有词:“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朕现在就准备设立一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