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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嬴政时日无多

      此刻,偌大的殿堂,完全被一层悲伤笼罩。
    全场每一个人,无论是文武重臣,还是皇亲国戚,此刻都一个个湿润了眼睛。
    哪怕是经历尸山骨海的他们,此刻也都忘记了一切,脑海之中所浮现的,是自己儿子,或者父亲的脸庞。
    那群皇妃,此时也都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包括杜夫人在内。
    他们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妙的音乐!
    嬴政紧紧握着嬴子潇的手,两行热泪滑落脸颊。
    一直以来,他都重男轻女,尽管嬴子潇很多时候做比胡亥要听话的多。
    但尽管如此,他打心眼里,还是觉得嬴子潇比不上胡亥。
    不过,这一刻,他的想法变了。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啊!
    自己哪里能厚此薄彼!
    这时,音乐停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嬴子潇和嬴政身上。
    嬴子潇看着满面泪痕的嬴政,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她轻轻替嬴政擦拭去脸上的泪痕,带着泪花笑了起来:“父亲,您牵挂的孩子,长大啦……”
    这一声,无比真诚。
    让众人心中再次狠狠一晃!
    父亲……
    嬴政也不禁身躯一颤。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第一声父亲。
    以前的孩子们,从来都是叫他父皇。
    这个称呼总让他感觉,自己和孩子们之间,有某种隔阂。
    此时一声真诚的父亲,也让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孩子,跟朕来……”嬴政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
    他抓起嬴子潇的手,就把嬴子潇带到了龙椅旁边,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亲自让嬴子潇,坐在了龙椅之上!
    !!!
    这一幕,立刻就把所有人的震惊了!
    始皇帝竟然让九公主坐在了龙椅之上?!
    要知道,自从始皇帝继位以来,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坐这把椅子!
    龙椅,乃天子的象征,除了天子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坐在这把椅子上!
    可现在,嬴政却亲自让九公主一介女子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然而,嬴政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似的,引爆了全场。
    “朕宣布,从今天起,九公主为朝堂旁听,朕上朝之时,她都会伴随左右!”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更是无比震撼!
    自古以来,还从未有过,让一介女子旁听朝政的事情!
    就连嬴子潇都一脸惊讶:“父皇……”
    嬴政打断了她:“子潇,从现在起,你就称呼朕为父亲就行了。”
    随即,嬴政又看向下方文武百官:“朕宣布,从即日起,正式册封九公主为,大秦第一公主!常伴朕的左右!”
    全场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没有反对这道命令。
    因为他们都觉得,嬴子潇的这个称号,实至名归!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全场顿时欢呼了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但,有人喜就有人悲。
    此时,在龙椅另一侧的胡亥,脸色难看的就像吃了苍蝇一般。
    嬴政身旁的中车府令赵高,脸上也乌云密布。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天,最终却是在给嬴子潇做嫁衣!
    而且,她这首歌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种奇怪的音乐,自己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
    下半场宴席,嬴子潇一直都坐在嬴政身旁。
    嬴政也放开了膀子开怀畅饮。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也都喝得好不痛快。
    有些人回忆起刚才嬴子潇的歌曲,还时不时唱上个两句。
    相信今日之后,这首歌,就会红遍整座咸阳宫,甚至咸阳城了!
    坐在底下的赵阳,也不禁感慨万分。
    估计这首歌的原创歌手,做梦都想不到,他们的歌会红到大秦吧?
    这场宴席,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结束。
    直到嬴政宣布散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才都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很快,大殿之中就只剩下嬴政和赵阳等人了。
    胡亥当然也在,只是,他已经完全没脸再待下去了。
    “父皇,如果没事的话,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胡亥一脸阴沉道。
    见他这幅脸色,嬴政却笑了起来:“怎么了胡亥,是不是朕让子潇旁听朝政,你心里不高兴了?”
    “儿臣哪敢……”胡亥一脸不悦。
    他的小心思,嬴政怎么会看不出。
    嬴政当即大笑起来:“放心吧胡亥,朕没有忘记你的孝心,你那首诗歌也很不错!这样吧,从明天起,你和子潇一起来旁听朝政好了,你们一起陪在朕的左右。”
    一听这话,原本怨气十足的胡亥,顿时就精神一振:“父皇,您说的是真的吗?”
    “君无戏言!好了好了,朕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嬴政笑着摆了摆手。
    “是,是!”
    胡亥一脸激动,这才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之后,嬴子潇和赵阳也准备走了。
    但嬴政却忽然拦住了赵阳,看向嬴子潇说:“子潇,你先去外面等一下吧,我有一些事要和赵阳商量。”
    嬴政找自己有事?
    赵阳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他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关于这首歌的吗?
    嬴子潇虽然也很好奇,但嬴政都发话了,她也只能告退。
    很快,大殿之上,就只剩下了赵阳和嬴政二人。
    直到嬴子潇消失在视线中,嬴政才收起笑容,缓缓开口:“赵阳,只要朕为何把你留下来吗?”
    这一刻,嬴政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高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郁的忧愁。
    “不知。”赵阳摇头。
    嬴政却将手向他伸了过去,叹了口气说:“赵阳,你替朕把一下脉。”
    赵阳把手指搭在嬴政的脉搏之上,默默地感受了起来。
    可越是把下去,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
    到最后,眉头都紧紧锁在了一起。
    看到赵阳这幅表情,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说道:“赵阳,朕的时日无多了吧……”
    赵阳一张脸无比阴沉,点了点头。
    刚才他把脉之时,已经探测出,嬴政的寿命确实快到到头了。
    他体内很多器官,现在都已经开始衰败。
    这是无法通过医术来拯救的。
    人到了年纪,身体就会衰弱,器官就会衰败,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
    再加上嬴政年轻时,日日夜夜处理政事,劳累过度,又经常花天酒地,同房过多,所以他的器官,比起普通人,衰败的要更快。
    这种情况,即便是拥有医圣秘术的赵阳,都无能为力。
    他是医生,不是神仙。
    他只可以治病,不能让人返老还童。
    许久,赵阳才沉声说道:“今天嬴子潇送你那颗丹药,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你长期服用的话,应该可以延长一个月左右的寿命……”
    那颗药丸,名曰延年益寿,可如果身体到了嬴政这个地步,起到的作用就非常微妙了。
    嬴政却摆了摆手:“生死由天吧,朕一辈子造的孽,杀的人太多了,也该早点去赎罪了……再说,朕几个月前就已经该死了,因为碰到了你,才苟活到现在,也算够本了……”
    赵阳沉默不语,低着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阳。”嬴政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
    “朕大概还可以活多久?”
    “最多半年,正常三个月……”
    接下来,大殿之中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静。
    许久,嬴政才叹了口气:“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子潇。”
    “好。”赵阳答应。
    嬴政又说:“另外,朕有件事要拜托你。”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