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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路晴画,她表现的会相对明显一点。
她是真不愿意和路晴画扯上关系,可又不得不被迫扯上关系。
其实路穗穗之前就想问了,但她担心路年年不想说,也就作罢。
路年年抿了下唇,沉默了好一会说:“我念幼儿园的时候。”
路穗穗挑眉,“你说。”
路年年被路景山和苏瓷在家门口捡回家,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路穗穗一直没找到,他们想积德,也看不得她这么弱小的生命被抛弃,就这么收养她了。路家不差钱,什么都不差,自然会把路年年养的很好。
而且因为养了她,苏瓷的精神变得好了很多,路景山很开心。
因此,在安排路年年上幼儿园的时候,夫妻俩自然是挑最好的学校给她上,两人都不吝啬在路年年身上花钱。
路晴画比路年年大两岁,她上小班的时候,路晴画已经大班了,即便毕业了。
在那个幼儿园,路晴画很出名,她长得漂亮,从小就学钢琴,是老师夸赞的学生,是同学们喜欢的对象。
路年年也很喜欢她,很喜欢她这个温柔又漂亮,还很厉害的姐姐。
上幼儿园的第一天,路年年很开心。
因为路晴画答应了爸爸妈妈说会照顾她,她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和路晴画一块去的学校。
刚进学校,路晴画的同学便问她。
她是不是她的妹妹,路晴画应着,她们对她很好,给她糖吃给她小零食吃。
路年年过了很快乐的一周。
一天,她捧着班里同学给她的棒棒糖去她常去的地方找她。
那会是下课时间,同学都在外面玩,玩滑滑梯什么的,路晴画很少去玩这些,她一般捧着书坐在秋千那边。
路年年过去时,路晴画身边不意外围了同学。
她正欲开口喊姐姐,便听到路晴画的声音,她在跟同学说话,“你想跟路年年玩你就自己去,别找我。”
同学张了张嘴,惊讶说:“可她不是你妹妹吗?”
“什么妹妹?”路晴画童言无忌道:“她算哪门子妹妹,她不过是我大伯和大伯母收养的小孩而已,她不是我们路家的人。”
同学震惊,“真的呀?”
路晴画那会也小,即便在路年年面前很懂得掩盖情绪,可跟好朋友,却是什么都愿意说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她撇着嘴说:“我之所以对她好,是我爸妈说要对她好点,不然我一点都不想和她玩,一个来路不清的脏孩子,有什么资格做我妹妹。”
她打从心底不喜欢路年年,但她爸妈告诉她,她要对路年年好一点,只有这样,大伯母的朋友才会教她钢琴,大伯也会喜欢她,会给她买礼物,她想要的裙子,都可以拥有。
路晴画很聪明。
但那会年龄却也不大,她只记得父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
但对好朋友,她忍了一个礼拜,还是没忍住,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反正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会去告诉路年年。
就算是告诉了,就路年年那傻乎乎的劲,她也不会相信,不会放在心上。
但路晴画真没想到,路年年不仅记下了这一段,还记了近二十年。
以前,路年年从不知道自己记忆里这么好,以前爸妈和老师教什么,她都是当场记住,隔天就忘记的。
唯独路晴画那天说的话,像印记一样刻在了她脑海里。
到现在,也没忘记。
……
听路年年说完,路穗穗大概能感知到她心里的那种感觉。
她本来就因为自己是路家收养的小孩,生活的惴惴不安,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苏瓷和路景山给了她很多爱,打消了她很多胡思乱想的念头,可路晴画的一番话,让她打回原形。
她不得不时刻去提醒自己,她不是路家的人,不是路景山和苏瓷的孩子,她像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人,她不应该享受路家给她的好。
路穗穗其实也体验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高一她爸妈去世的时候,因为她还没满十八岁,她到叔叔家住了一段时间。叔叔家有个儿子,比她小几岁,正好念初中。
路穗穗的爸妈是做生意的,即便是去世了,给她留下的资产也不少。
可叔叔一行人对她,却并不怎么好。
表面上,他们是把她当侄女,做什么都会喊她,吃水果吃饭等等。
可路穗穗就是觉得自己在欢声笑语的那个家里,格格不入。
住了两个月,路穗穗实在是不习惯,回了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家里。虽然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晚上也会害怕,但她就很舒服。
寄人篱下的那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路穗穗垂眸看她,摸了摸她脑袋,低声问:“之后呢?”
“之后?”路年年也不敢表露出来自己知道她在背后说自己,因为她怕自己表现出来了,幼儿园都没有人愿意和她玩了。
她自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小孩的情绪很难掩饰。
晚上到家,她闷闷不乐。
苏瓷第一时间察觉出来,问她怎么了。
路年年也不敢说。
苏瓷没办法,只能去问老师,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了,老师自然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