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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频主角在攻略我[穿书]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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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道歉
    云中城密室。
    邱月堂安静地坐在轮椅上, 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大腿,木琉云则很认真地拿着一张牛皮纸,对着烛光看着上面的内容。
    就在这时,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皱着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邱月堂率先开口:“云中城中有人越级绘制高阶符箓?”
    木琉云思索片刻,扭头对邱月堂道:“应该是谢临砚身边那个小姑娘。”
    邱月堂面有讶色:“她不要命了吗?”
    “有谢临砚在,应当死不了,”木琉云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牛皮纸放在了桌子上:“越级绘制高阶符箓遭受天罚反噬......这不是更能说明她跟天道没有关系吗?”
    邱月堂稍微愣了一下, 随后也明白了过来:“不愧是谢临砚, 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木琉云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比之更狠毒的事情他也做过。”
    ......
    楚尧尧真的要疯了,经脉和丹田像从内往外裂开了一般, 因为七窍流血,她的眼前也罩上了一层血雾, 不管怎么瞪大眼睛,都看不清站在床边的谢临砚。
    疼!
    好疼!
    啊!
    一截袖子怼到了她的脸上, 将她脸庞的血泪擦净。
    她抬眸, 正对上谢临砚的目光。
    楚尧尧屏住了呼吸, 一把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 背对着谢临砚将头整个埋进了被子里,这一系列动作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团团嫣红的血花在被褥上绽开。
    “楚尧尧!”她听到谢临砚在叫她,声音发紧,接着, 一只手轻轻抚在了她的肩上, 他说道:“放松。”
    楚尧尧放松不下来, 她现在完全不想看见谢临砚,只想让他滚远点儿。
    她就不该对谢老魔抱有什么期待,这人根本一点儿道德感都没有,就是个大恶人。
    情绪一激动,她又咳了起来,鼻尖的湿意越来越重,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恍惚间,谢临砚似乎把她翻了过去,迎面将她搂进了怀里。
    楚尧尧迷蒙地睁开眼睛,鲜血混着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想从谢临砚怀中挣脱开,他的胳膊却收紧了,将她所有的反抗都困住。
    “放开我......”话一出口,她又吐出一大团血,血色在谢临砚胸前的衣襟上晕开。
    “楚尧尧!”他语气严厉:“你情绪太激动了!不想活了吗?”
    楚尧尧攥紧了谢临砚的袖子,血迹蹭得到处都是,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特别狼狈。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她冲谢临砚笑:“跟我一起死啊。”
    笑着笑着,眼泪混着血水涌了出来。
    谢临砚的呼吸明显一滞:“你哭什么?”
    楚尧尧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边咳,一边吐血。
    谢临砚眉头紧锁,他食指轻轻点在楚尧尧的眉心,努力帮她聚拢正在四分五裂的神识,好半晌才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楚尧尧虽然视线模糊,却清晰地听到了谢临砚的话,她哽咽了起来:“......你还......想让我感激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尧尧不想听他说话,她再一次推开了谢临砚的手,努力睁大眼睛,眼泪含在眼眶里,瞳孔隐约有几分涣散:“......我明明跟你说过......我怕疼......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融在了压抑的呜咽声中。
    “楚尧尧,你冷静点。”谢临砚伸手捏住了她的脉门,试图稳住她的心神。
    楚尧尧还在哭:“我从来都没想过害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谢临砚,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她像是在对谢临砚控诉,又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
    “我真的好疼,我要疼死了......”
    楚尧尧禁不住地哽咽着,鲜血一团团地从唇角涌出,她心想,死就死吧,死了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死了就不用再忍受谢临砚的折磨了。
    楚尧尧不怕死,她怕疼,如果活着要这么疼,那不如死了算了。
    谢临砚抿紧了唇,他盯着楚尧尧看了片刻,突然低下头,额头抵了上去。
    她的脸上到处都是血迹,看着颇为惊悚。
    楚尧尧的头疼得厉害,像要炸开了一样,且这种疼痛根本无法平息,如惊涛骇浪一般肆虐,她的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在这种剧裂的痛苦中死去时,一股温热的暖流包裹住了她的意识。
    她的大脑获得了短暂的片刻清明,视线聚焦后,恰好对上谢临砚的目光。
    “很快就不疼了。”他轻声安慰她。
    下一刻,那股温热的暖流将她的意识拉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疼痛感确实消失了,与之而来的却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楚尧尧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可意会......总之就是很奇怪。
    谢临砚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将楚尧尧的神识拖进了自己的识海。
    即使是关系最亲密的道侣也不会轻易做这种尝试,好在楚尧尧的神识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种做法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但他还是后悔了,应该说是相当后悔。
    谢临砚起初并没真的想让楚尧尧越级绘符,他不过是在试探她,谁知她竟然对自己没有丝毫防备,真的按照他的指示做了下去。天罚反噬是直接攻击在神识之上,会让越级绘符之人的神识被暴戾的灵气撕得四分五裂,好在谢临砚对天罚很熟悉,他有把握在天罚下保住楚尧尧的神识,他本只是想用自己的神识护住她,这东西对别人而言很可怕,对他却很轻松,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甚至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刚刚看她哭的时候,他脑袋一热,竟然直接将她的神识拖进了自己的识海。
    一定是因为她的神识太弱了,他下意识觉得就算这般做了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一丝一毫的威胁,谢临砚努力安慰自己。
    ......好吧,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谢临砚此时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
    楚尧尧的神识非常虚弱,软软的聚集在他的识海之中,轻薄到似乎下一刻就会烟消云散,像一团没有形状的云。
    太弱了,弱到他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轻易捏死。
    谢临砚僵持了许久,终于牵引着自己的神识包覆了上去,将那缕柔软虚弱得不像话的神识裹在了自己的神识之中,一点点将其上的伤痕修复。
    这种触感很古怪,饶是谢临砚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从没经历过这种、这种奇妙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什么,这个认知让他稍微有点儿崩溃。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楚尧尧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甚至凭借着本能主动缠住了他的神识。
    神识交相融合,那份可怕的触感直入骨髓、深入灵魂。
    谢临砚的本体不在此处,换句话说,他留在这里的,也就只有神识是最真实的,这份真实的感觉甚至毫无阻拦的传达到了他的本体。
    千里之外的一处山洞内,盘坐于地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眼底遮盖不住的阴郁之色。
    楚尧尧的意识已经完全迷失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而且是一个很温暖的梦,仿佛整个灵魂都浸泡在温泉中,微烫的水流徐徐从指缝间穿过、从肌肤上扶过,带着轻柔的酥麻感。
    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随之消失了,直让人沉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几乎迷失在这个温柔的梦中时,她的意识突然就回归了,清醒来得猝不及防。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眸中还带着浓浓的意犹未尽,一睁眼就看见了谢临砚。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眼尾微微泛红,呼吸也略显急促,状态好像不太好......也不是不太好......就是不太对劲儿。
    “你怎么了?”话一出口,楚尧尧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语调轻软,像在对着谢临砚撒娇一般。
    谢临砚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楚尧尧声音的异常,他轻蹙眉,好半天才哑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楚尧尧愣住了,对呀,她不是在生谢临砚的气吗?虽然她现在已经不疼了,但刚刚痛苦的感觉那么真实,她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谁说我不生气了!”楚尧尧一把将谢临砚推开,她其实只是做个动作表一下态,谁知谢临砚还真的被她推开了,他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床棱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将楚尧尧吓得抖了一下。
    楚尧尧:“?”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伸手去扶,又有点儿抹不开面子。
    谢临砚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相当诡异,他靠在床边,眼尾红得厉害,眼眸中似是含了莹润的水光,他轻轻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非常、非常......
    楚尧尧惊了,谢临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在她的床上。
    他怎么了?!
    她刚刚确实昏迷了,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完全不够他们发生什么。
    那谢临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对谢临砚的那份怒意到现在都化为了惊恐和疑惑。
    楚尧尧不得不承认,就像谢临砚说的那样,她真的是个没脾气的人......
    谢临砚别开了头,现在的他自顾不暇,显然并不想和楚尧尧对视。
    “你脸上全是血,丑死了。”
    楚尧尧“啊”了一声,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了一手粘腻的血迹,那些血半干不干,非常难受。
    她捏起袖子,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
    这时候,谢临砚撑着床起身,似是要离开。
    “你要去哪?”楚尧尧忍不住出声问道,她怀疑谢临砚可能是受了什么伤,既然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不宜到处走动。
    “我去哪还要向你交代?”他挑眉,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楚尧尧悻悻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子,不吭声了。
    谢临砚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声解释道:“我只是出去走走。”
    楚尧尧却不太想搭理他了,随意地“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捏着袖子继续擦自己的脸,显得若无其事,好像完全不在意谢临砚到底是要去哪里。
    谢临砚有些受不了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深深地看了楚尧尧一眼,最后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楚尧尧一个人了,她停下了擦脸的动作,有些茫然地望着外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刚竟然从谢临砚的背影里品出了一丝仓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