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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迢迢跑过来替我伸冤,在下真是感动得要哭了。”
冯周皱眉:“我只是很讨厌考试作弊的人而已,他自己蠢给我扔纸条留把柄,和你没半毛钱关系。”
“啧,”虞少淳伸手戳戳冯周的膝盖,“你这人怎么这么嘴硬呢?说一句是为我才站出来会有多难?”
冯周没否认,把腿往后收了收,转移话题:“你俩高一有过矛盾?”
虞少淳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高一的时候,虞少淳坚决反对家里给学校塞钱进好班。他从小被众星捧月到大,觉得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没必要搞特权。
于是虞少淳在高一八班遇见了宁致远。
宁致远是个矮个子小男生,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开学第一天坐在虞少淳身边,声音小得像蚊子:“我是宁致远,以后我......我不会的题可以问你吗?”
虞少淳刚开始只是单纯地以为他腼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小同桌是个家里特别困难的特困生。他爸尿毒症,一直在医院躺着,一次透析最少600块。他妈凌晨出摊卖菜,白天给人端盘子,晚上蹬三轮卖废品。他自己用着一部外壳都掉漆的绿屏诺基亚,学校发的两套校服天天洗完了换着穿,连周末也只穿校服出门。中午吃饭从来只吃得起一素一饭,还有免费提供的蛋花汤。吃这些饿得快,他就把身子顶丨在桌板上来缓解饥饿。
虞少淳下午上自习的时候总是听见他肚子“咕噜噜”乱叫,无意间问他:“你没吃饱饭吗?”
宁致远的秘密被他发现,涨红了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虞少淳觉得他那副样子好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样,伸手从包里翻出两块从虞妈零食盒里顺走的巧克力:“垫垫吧。”
宁致远小声说了句谢谢,开始掏校服口袋,掏出了几枚硬币放在虞少淳桌子上。
虞少淳莫名其妙地拿着硬币:“送你的,给我钱干嘛?”
宁致远说:“妈妈教我不能随便收人的东西。”
虞少淳乐了。他想了一会儿,把硬币塞回他手里:“我不要你钱,你等价回报我,每天下课帮我接热水怎么样?”
宁致远脑子不算特别聪明,但绝不是个懒人,每天上课笔记记得十分详细,周末去书店蹭辅导材料看,偷偷做上面的题,晚上能学到下半夜两点,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上课。
真是努力得令人发指。
他放学后留校给宁致远答疑,宁致远总问他学习是不是真的能改变命运,如果可以的话,等他考大学之后一定要把爸妈接到大房子里住,妈妈不用再蹬三轮赚钱。
宁致远郑重其事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定会记得的,以后肯定会报答你。”
虞少淳自小就是个愿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帮过的人多了去了:“你记住化学反应怎么配平下次别再配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样的小孩放在哪个正常老师手里都会是个宝贝,但是高一八班的班主任的罗秋蝶。
开学没几天,罗秋蝶就开始给班上学生的家长挨个儿打电话,说你孩子数学成绩需要加强,不如来我的补习班上课。虞妈接了一次罗秋蝶的电话,以为是垃圾营销,挂了电话就拉黑了她的手机号。虞爸知道了后,生怕罗秋蝶给虞少淳穿小鞋,健身卡美容卡购物卡送了一大通。
罗秋蝶放过了虞少淳,但是没放过宁致远。
宁致远是个连明天吃什么都发愁的小孩,家里没钱送罗秋蝶东西,更没钱去上她的补习班。罗秋蝶看不起他,三天两头在班里阴阳怪气:“有的同学家长很有意思,穷自己,也穷孩子,补习班都舍不得让孩子来上。本来就不聪明,不如彻底放弃,回家学学怎么蹬三轮吧,反正也考不上大学。”
虞少淳听了这话都冒火,但宁致远本人好像并没有被影响,依旧学自己的,还有心情劝他:“虞哥,算了,是我的错,不怪她。”
怎么能是他的错呢?穷也是错吗?就因为对方是老师,被势利眼一定要忍气吞声么?
高一上学期期末评助学金,宁致远认认真真写了一份申请书,夹着简历交了上去,可最后公布的助学金人选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韩顺。
韩顺是罗秋蝶的侄子,上了高中后从来没好好学习过,每次考试都靠抄别人拿高分。他抄答案的手段多得是,要么让对方把卷子挪一挪,要么直接让对方什么时候把答案放在卫生间某个地方自己再去拿。
他作弊的方法数不胜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或许是撞大运没被发现,一直让他猖狂到了期末。他拿着宁致远的申请书,满脸都是做作的震惊:“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宁致远同学,清高的宁致远同学居然也会申请助学金?”
宁致远想去抢,韩顺故意伸长了手不让他拿到,嘴里还说着下流的话:“我本来以为你是装穷,没想到你是真穷。你妈妈为什么不去卖啊?去卖来钱多快,她是不是不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