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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世家之威

      寮口城下,此时曹魏前部大军已经缓缓进入了战场之中,安营扎寨者有之,巡视四方者有之,严阵以待坐等寮口出兵者亦有之。
    此时寮口城池之上,施绩已经严阵以待,坐等曹魏大军攻城了。
    刚刚有麾下校尉提议,趁着曹魏大军立足不稳便率军出击,直接强冲对方大军。
    虽然前面会遇到不少的阻碍,但是地方建立营盘距离城墙太近了,只要他们速度够快,便能够将他们的营盘彻底的摧毁。
    若是运气够好的话,他们或许还能够得到什么意外之喜。
    面对这个建议,施绩也痛快的拒绝了。
    倒不是说他不舍得冒险,而是他觉得这个太过于危险了一些。
    平常兵马攻城之前的安营扎寨会以三里为限,这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可远不可近。
    这样既可以保证不会被城中兵马突袭,也可以有一个充足的视野。
    可是这一次曹魏大军的安营扎寨却是完全不同,或者说简直就是违反了兵法的常理。
    先说正常扎营有一个说法的,首先那就是斥候先行,斥候的作用并不仅仅是要负责查探前方有没有敌军和陷阱这种事情,还有就是寻找扎营的地方,和预估扎营的时间。
    而选择扎营的地方也十分的重要。
    简单来说,依山傍水为上佳,若是没有这么合适的,那么地势平坦也是必须要有的,之后则是水源之地不可太远。
    不过若不依山,也不可傍水,需要距离一个距离,或者一个足够的高度,以防止敌人水淹。
    同时在攻城之前,也要选取往来要道,在关窍之处安营扎寨,这也是为了阻止援兵的出现。
    这些事关于地势问题的,还有安营扎寨的具体做法等等,古往今来早就已经弄出来了一套十分正统,口口相传的办法。
    可是这一次曹魏大军的这个营盘扎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将距离放在一旁,这地势也不是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这里乃是寮口,虽然算不上什么四面环水的紧要之所,却也是水源丰富。
    可是这群家伙竟然选择了一座不算高达的山坡。
    之后再说扎营的模样,那也是实在有些做作了。
    正常扎营乃是取一长一短两根木排,然后将其底部烧焦然后埋在土中半数之多,这样才能够加以固定。
    同样也才算是最外面,也是最简单的拿到木墙。
    怎么到了曹魏大军这里,这木墙简陋的让人不敢相信,而且施绩就算是未曾切身实地的去感受,也能够知道这木墙定然是摇摇晃晃的。
    此时风势猛烈一些恐怕都会有危险,更不要说被他们攻击了。
    有了这些观察,施绩几乎在心中已经确定,这就是一个陷阱。
    将这营寨弄得如此简陋,就是要让他觉得他们之中的主将钟会乃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然后哄骗自己带大军前去攻打,最后埋伏和奇袭,一举夺走这寮口重镇!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施绩二话不说就下达了死命令。
    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半步!”
    说完这句话之后施绩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城墙,此时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是不打算攻城的,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了。
    这一场大战,定然是一场持久战,养精蓄锐方是上上之选!
    就在施绩离开了城墙之后,这寮口城下的曹魏大军之中也开始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此时的曹魏大军已经粗略的完工了大半之多,说粗略是因为这座大营实在是简陋的不像样子,摇摇晃晃的外墙和深浅不一的陷马坑。
    加上明显就是随意拼凑出来的拒马与鹿角,当真是如同施绩说出来的那句话。
    这做作的有些太明显了!
    只不过施绩却是猜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曹魏大军压根就没有半分埋伏在这里。
    在这座大营之中,是真真正在的曹魏大营,里面就是前部将军钟会和先锋陈泰等人。
    “士季,你的计策当真可行?“
    说话的那是颍川陈家之子,名臣陈群之子陈泰。
    而他此时那是满脸的余悸,似乎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而他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因为现在这座大营当真不是一个陷阱,这座大营之所以建造的这般简陋,那的确是钟会故意而为之。
    但是他故意而为之,也是因为这大营之中兵马不足。
    刚刚那施绩只要一个冲锋,他们九成九就要计划落空不说,自己可能还得收到些许危险。
    三万大军此时除去外面那五千甲士之外,剩下的士卒都不在营地之中,而在营地的后面。
    而且几乎全无防备,一旦遭遇袭击他们面前的事情可想而知。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算计。
    此时听到了陈泰的担心,钟会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那种自信甚至让大帐之中的很多人都感觉得愧疚。
    “若此时对面乃是朱然或者朱桓二人,某家定然不敢实此计策,但是施绩虽勇,谋略也足,却是过于的小心谨慎了一起,他见营寨如此简陋,定然会担心此处有陷阱埋伏,断然不敢外出!”
    钟会的话语让陈泰嘴唇微张,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有道理,却是太过于危险了,不过钟会乃是司马师钦点的前部大将,为了不让别人轻视了他,还专门给了钟会自己的佩剑。
    这种荣耀加身,便是陈泰也不好三番五次的反驳什么。
    营寨就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建立起来,而当夜色来临之前,这座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大营就这么被钟会等人建立了起来。
    而此时施绩也再次登上了这寮口的城楼。
    不为别的,就为了担心这曹魏大军的夜袭,如今地方营寨已经建好,按理来说他们应当休息,但是如今这营寨这般做作,施绩终归还是担心曹魏大军会出什么幺蛾子。
    作为朱然之子,施绩这么多年也算是借着朱然的名声经历了不少事情,包括跟随吕岱潘濬征讨五溪蛮人,以及平定各地山越叛乱。
    若非是朱然因为荆州之战,全综之死收到了太多的苛责而羞愧致死,恐怕施绩也不会这么快的将自己的名字改回施姓。
    此时江东只剩下寮口一地,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里有失。
    就在施绩想着如何尽可能的保住寮口,甚至有些走神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霹雳之声。
    紧跟着身边的一名亲卫一把将他扑倒在地,一下子将他惊醒了过来。
    而施绩还没有来得及喝问什么,一颗磨盘大的石头就直接砸在了他的身边,若非是刚刚那名亲卫及时将他扑倒在地,恐怕现在他就已经是脑浆迸裂了。
    施绩看着那磨盘大的石头有些发呆,就听到那名将他扑倒的侍卫开口说道。
    “少将军速去躲避,这是曹军霹雳车,威力甚大,不知怎的就这么没声没息的出现了,少将军千万小心!”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又是几声霹雳传来,同时数个大石就已经冲到了这寮口的城头之上,数十名士卒因为躲闪不及而被砸死。
    施绩这才刚刚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这名侍卫,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老卒了。
    据说是跟随过父亲驻守过江陵,如今听了他的话,施绩总算是知道曹军这是什么玩意了。
    之前曹军和江东打仗绝大部分都是打的水战攻防,宽阔的长江将这些诸如井阑冲车还有什么霹雳车统统淘汰了已经,施绩还真没见过这玩意。
    不过他却是能够猜到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躲避,大军躲避!”施绩顾不上懊悔,赶紧让士卒开始躲避起来,也幸亏这寮口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建和修修补补的,各项防御工事都十分的完备。
    而此时寮口城下的钟会已经站在了大营之外,听着自己身后的一道道霹雳之声,感受着那大石飞上天空最后重重的落到了那寮口城上,脸色分外轻松。
    “施绩想来也已经回过神来了,知道我等埋伏是假,借机建造霹雳车是真,你说他会在什么时间冲杀出来?”
    钟会那带着浓浓笑意的话语让身边的副将州泰不由的撇了撇嘴。
    “将军有些想当然了,那施绩好歹也是江东名将,既然已经知道中计了,有如何能够再次冲杀出来,进入我等的埋伏之中!”
    州泰是此行的副将,也是新任的颍川郡守,算是曹魏老将了,如今却是要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钟会面前自称末将,他心中不服那也是应当的。
    而钟会对此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都懒得和他有任何的计较,在钟会的眼中,此战过后,他就会让天下看到他钟会是否能够撑得起钟家的门墙。
    “告诉后营的王昶将军,霹雳车决不可停下,同时告诉田续将军,务必隐藏身形,那施绩很快就出来了!”
    “....诺!”虽然不知道钟会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州泰还是领命而去。
    而此时的寮口城城门后面,施绩也出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