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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只是经验丰富的定勇将军敏感地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当机立断下令全体天机营战士不得放松警惕,日夜在西陵各大街小巷上巡逻,几天下来,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先是城中义庄开始夜夜发出鬼哭之声,派人前去探查却一无所获,反倒是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昏倒在义庄门前对于昨夜记忆全无。这事闹腾了有几天,很快城东的西陵之殇又出了异常。
西陵之殇是当年玉玑子奇袭西陵城之时留下的遗迹。多年来西陵城经历数次重建,绝大部分街市都已经重现昔日繁荣景象,只有城东那块始终留着无法弥合的巨大裂痕,西陵城专门派人把守,禁止无关人员靠近那里。又被称作“玉玑子之痕”。
说到这里,在场所有太虚弟子都有点不安地动了一下。
整个大荒都知道,当年七龙幻化之术攻城的叛变国师玉玑子,正是太虚观前任掌门师叔,如今已经过去多年,玉玑子留下的创伤仍旧没有弥合,甚至连罪证“西陵之殇”都累累留存着,现在定勇这样说,虽然并没有针对太虚弟子的意思,可仍然让我们愧疚万分。
“那西陵之殇极为古怪,当年七龙攻城,大半个西陵城都毁于一旦。虽然这些年来我们已经重建大部分城池,那玉玑子之痕却始终无法消除。原本我们一直派人看守,防止百姓误入,可是七日前,负责看守的三位天机营战士却被人发现暴死街头。”
大堂中一片寂静,颜怀远试探着问道:“敢问……他们是因何原因暴毙的?”
定勇摇了摇头:“尸体全身没有伤口,只是表情惊恐。据城内仵作查验,发现他们竟然是生生吓死的。”
“这怎么可能!”凌祈按捺不住地叫起来,“天机营战士不是大荒最勇猛之士吗?什么事情能把他们吓死!”
定勇侧目看向他:“这位小兄弟不知是……”
凌祈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在下凌祈,弈剑听雨阁弟子。虽然远在天虞岛,亦对天机营骁勇善战敬慕不已。”
夸人的话谁都爱听,定勇笑起来:“哪里,弈剑听雨阁仗剑任侠锄强扶弱的名气也是远播在外。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我天机营战士的确是艺高胆大。只是那三人也的确是吓死的。”
他抬头看着满堂弟子,朗声道:“此事我等仍然在追查中,只是据我推测,最近西陵城中出现的异状,和前些日子的妖魔攻城有极大干系。在座诸位均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在此,本将诚恳邀请诸位加入对此事的调查中。助我等查出事情真相,还无辜死亡的天机营战士一个公道!”
既然是被掌门派来公干的,当然是只能任由定勇差遣。当下也没人说反对意见,大会就在一片“好好好是是是将军说得对”的声音中落下了帷幕。我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跟在队尾出了大堂。
红烧肉沉默地飘在我身后,突然抬头:“锦川。”
我脚下一个踉跄,赶快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小声嘟囔:“祖宗哎,您可注意点,别被人发现你会说话,不然的话,我这种能力可是保不住你啊。有什么事?”
红烧肉伸出拂尘,轻轻卷着我的衣角,把我往城东扯过去。
“……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也去查那些人怎么死的吧?我……我觉得这种事让那些精英操心就行了,我们还是……哎你别拉我啊!红烧肉你可是我的灵兽,简直放肆!住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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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太虚弟子,我简直是天下最没人权的主人。平时自己家的灵兽完全不听从命令自作主张行动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直接越俎代庖开始指挥起主人我的行动来。最开始我是拒绝的,然而耐不住被红烧肉堵到没人的地方然后连声叫我的名字,还是被逼着来到了西陵东城。
我无精打采地灰着一张脸,心中万分懊悔教会邪影念我的名字,熟悉了说话的感觉之后他的声音也变得正常起来,低沉清润的嗓音凑在我耳朵边低低读着“锦川”两个字的时候,我就觉得全身血脉贲张再也没办法自己思考了。
所谓的西陵之殇其实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口,西陵城的繁华在这里好像被巨斧轰然截断,站在裂口边缘向下望去,只见来自幽都的浊气缭绕上升,极为阴暗不祥。平时这里是有西陵将士把守的,自从出了事之后,就暂时无人看管,只有一块“禁入”的牌子立在那里。
我不太喜欢这个地方,站得离裂口远远的,心不在焉地等着红烧肉。他倒是没什么顾虑,如同游魂一样在裂口边缘来回飘荡着,沉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过头去,只见关朔原站在我背后,脸上仍然是那副找抽的表情,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来看一下现场啊。定勇将军不是让我们帮忙查案吗?我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他挑起眉,一脸“是什么给了你这种自信”的表情。
“我怎么吗!”我当场炸毛了,“而且,就算是我不行,我还有红烧肉!”
我伸手一指在裂缝边缘游荡的邪影,他像是听到了我叫他的名字,转过头来远远看了我一眼。
关朔原哼了一声:“邪影?不过是……”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