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币应该是纯铜制的，时间长了脏了锈了的，很容易散发出一种金属特有的臭味。
    刘青末把那串脏旧的铜钱放的离我这么近，我当然很快就能闻到这股味道。
    “你觉得，这仅仅就只是一点生锈的味道吗？”刘青末拿出了一张卫生纸，捏住一片铜钱，在上面很有分寸的擦拭了几下。
    雪白的纸张上瞬间初夏了一些棕红色的锈渍似的东西，这颜色和质感跟铁锈很像。然而这些钱币是铜啊，铜锈是绿色的，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看纸张上的污渍，都不会是这枚钱币正常产生的锈渍。不是锈渍，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的眼睛疑惑的在刘青末和钱币之间来回的转了几圈，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从钱币上擦下来的这些不是锈渍，而是……血渍吧？”
    “还行还行，这段时间你状态不佳，至少脑子还没有出问题。”刘青末对我点点头，好像很满意我通过了他的试题似的。
    “就跟你说的一样，这些钱币上的污渍不是金属生锈了，而是血渍。”
    来历不明的怪异钱币，染上了经年的血渍，这些元素混合在了一起，想不复杂都很难。
    我轻轻叹气，直接的对刘青末问道：“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别浪费时间，都跟我讲清楚吧。那边……”
    我用下巴点了点地上还在和昏迷状态的罗望，“早点把这些烂事搞清楚，我们也好早点救人。万一罗望就这么抽搐着死了，我们也要背上见死不救的罪名的！”
    “放心吧，我刚刚才把他另一半消耗生命的分身给处理掉了，他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刘青末盯着手上的一串钱币说道：“小子，你知道什么是九孔连旺吗？”
    “九孔连旺？这我当然知道啊！”
    “早年间还在用铜钱银锭做流通现钞的时候，将九枚一锅出炉的钱币捆绑在一起，术士施以术法，功夫好些的就能将九孔连旺制作成功。这样经过特制的一串铜板，放在家里和人的身上，能旺财旺势，很吉利的。”
    尤其是对早时候的商人来说，商人地位低贱，日积月累常年为人嫌弃瞧不起，日子很不好过的。
    这些厌恶之气虽然不能直接造成什么，但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对气运差一点的人来说，也是很大的压力和影响了。
    生意这门买卖本就很依靠气运，再天天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精神状态被影响，发挥不好，很容易更进一步的衰败掉运气，生意自然也做不好。
    为了弥补这部分被人嫌弃“骂”走的气运，很多商人都会求取这个九孔连旺来给自己的生意庇佑开运。
    将九枚形制皆正的铜钱以红绳串在一起，永不解开，再以术士施法加成。制成之后将这串铜钱放在身上，便能增强商人生意之中不稳固的气运，让买卖顺利。
    这九孔连旺，原本是个功能比较单一，几乎只会对生意买卖人有用处的法器。
    问题来了，这看九孔连旺，对罗望能有什么作用呢？
    罗望连超市的老板都不是，只是一个收银理货员而已，他身上带着九孔连旺，又能有什么实际的用呢？
    如果九孔连旺真的招财成功，落到罗望的身上，让他收银收不停，反倒是增加了工作量受累了。
    对普通的打工人来说，倒是个拖累了。
    我不由得连连摇头，“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把九孔连旺带在身上，他是嫌弃自己的工作量太少太清闲，增加工作量吗？”
    现在要么用纸钞，要么就是电子收银。没有了当年的环境，九孔连旺这点小术法也就就此失传了。
    罗望该不会什么都不懂，就觉得这串铜钱是个什么古董，就当个好东西给带在身上了吧？
    可是回头想想，似乎也不对啊。
    九孔连旺怎么说也是于人有利的法器，就算它能增强罗望的生意气运，跟他现在弄出两个身形的情况，也很不符合。
    一个小小的增强气运的法器，到底经过了什么状况，才会发生这种诡异的改变？
    我盯着那些从铜钱上擦下来的暗红色的血痕，越发疑惑。
    “这个九孔连旺，应该不仅仅是能够增强商人气运的东西吧？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
    “跟你想的差不多，这玩意看起来跟寻常的九孔连旺差不多，但实际上……”
    刘青末顿了顿，不再空手捏着那串铜钱，而是小心的用几块卫生纸给隔开了，“实际上，这份九孔连旺从制作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为了商人所准备的。”
    刘青末很小心的捏着一片铜钱，送到我的面前让我仔细的看，“这上面暗红的血痕，你应该看的懂吧。”
    距离拉的这么近，我才看清楚，那些暗红的血痕不是寻常沾染上去的，而是嵌在了铜钱上刻印的花纹痕迹中。
    铜钱上的纹理缝隙全都被这种暗红色的颜色给染上了，那些杂乱的纹路越看越让人心烦气躁。
    我耐着性子观察了一会儿，没多久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了。
    摸了一下脖子，不知何时，我身上已经因为烦躁冒出了一层汗湿，黏糊糊的感觉更是让人不爽。
    “这破玩意到底是什么？”我的心境越发的无法平静，其实那串铜钱也没招惹我什么，但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暴跳如雷的发火。
    刘青末一直都很仔细的观察着我的状态，发觉我隐隐有要爆发的样子，立刻就把九孔连旺给拿出我的视线了。
    “行了，别再看了，再看下去，你就会被这东西影响的更重了。”
    刘青末刚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我心里的那股邪火消退下去之后，再想想我之前无名的恼怒，冷静下来之后，我更奇怪了。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太……”
    “太暴躁了，是不是？”刘青末平心静气的把我的话给接了过去，“刚才在前面那个罗望那里，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声呵斥着我，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