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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讲话时郁谋去拨了一下车铃,叮零零~他评价道:“嗯,声音也清脆好听。”
施念猛点头,也去拨了一下车铃:“对吧对吧。”
她接过糖葫芦,咦了一声:“你不是说钱包被偷走了吗?怎么还有钱买?”
手上空了以后,郁谋插兜,揪出口袋给她看空空的底:“嗯,兜里就剩三块钱了。”
“这糖葫芦多少钱?”
“三块五,阿姨人好,给我打了个折。”
施念感到不可置信:“你兜里总共就三块钱,竟然都花了。你就不怕我不来接你吗?”
郁谋耸了下肩:“我知道你肯定会来啊。”
“其实有三块钱你都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了。” 施念看看一旁的公交站。
郁谋手放兜里带起裤腿,露出一小节脚踝:“没办法,我右脚崴了,走路疼。” 崴个屁,只是脚趾头抽筋,现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但是他很喜欢在她面前夸大其词。
贺然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似乎都喜欢看她的反应,就像小时候往水里丢石子,扑通扑通看看小水花。并且知道只要丢石子,就一定会有小池塘的回应,这份安全感弥足珍贵。另一方面呢,他也的确不比贺然成熟多少。贺然是明招,他是暗逗,逗她关心他。这样的满足感是幸福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小孩没法体会的。但于他而言却是能上瘾的,上瘾到他要贪婪地、一次又一次地去体会。在明确的爱里长大的孩子,对失去和得到爱同等慷慨大度。但是他不行,他不放过一丁点爱意,夹缝里的野草只有这样斤斤计较才可以顶出石缝,不仅如此,野草还要拼命地往上顶,每个叶片都叫嚣着“我需要更多!” 也是没办法的事呀,他没打算改正这部分人格。
听郁谋这样说,施念从车上跳下来,到他面前蹲下,研究他脚踝。可是除了他皮肤挺白挺滑的以外,她看不出任何。她轻轻点他几处皮肤,抬头望他:“疼不?”
郁谋蹙眉:“疼。”
他蹙眉时施念也跟着蹙眉,很是感同身受。
“哎呀,那我不碰了。” 施念收回手,站起来。她有些担忧:“这也是那个抢劫的人弄的?”
郁谋点头:“是的。钱包里钱不多,也没有身份证件,只是有件其他重要的东西。我追了几步,然后脚崴了。那点钱也不至于报警。”
施念叹气:“我妈每年都说年根儿不安全,看来是真的。你这么高个子男生也会被打劫。真是太离谱了。”
郁谋无所谓道:“个子高男生怎么了,歹徒面前人人平等。 像我这样的人,偶尔也会需要被保护的。” 他高出施念快一头,说这话时大言不惭。
“别担心,我可以保护你。” 施念说的笃定。
男孩心里开了朵花出来,他可不需要她真的保护他,但他喜欢听她这样说。说说他听就开心,承诺不被践行也无所谓。
于是他不动声色道:“你说什么?”
施念认认真真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你看我这不就来了。”
她把糖葫芦先交回给他:“你先拿着。” 然后把车推到他跟前,拍拍后座:“坐上来,我带你回去。”
郁谋逗她:“你不怕你妈看见?”
施念摇头:“我妈还在我姥姥家,我姥家下午还要来人,她们一起包饺子。我自己申请提前回来的,因为明天要去郊区嘛,我说我回来收拾下东西。院里人的话……我大不了在大院儿后门把你放下来。”
郁谋蹦着到车跟前,牵动脚踝时还会配合着皱眉,这演技成功地让施念伸出手扶他。他跨上去,单手抓着座位,乖乖坐好。他腿长人高,盘踞在 26 的女士自行车后总像脑子有点大病,可他毫不在意。“哦对,今明院里停水。你晚上一个人的话,来我家吃饭呗。” 他说。
“没关系,小卖部胡叔叔那边可以打水。打回来烧就行。” 施念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一推没推动,是郁谋的脚放在地上。
他要听她肯定回答,所以没让车动:“那晚饭呢,你来不来。”
施念假装看他脚,耳朵却红了:“可以来呀……哎你脚收一下,这样我没法往前。”
施念坐上去蹬,自行车摇摇晃晃缓慢向前。
“我沉不沉?” 郁谋看她起步费劲,两条腿在两边走着给她助力,施念还以为是靠自己的努力蹬起来的,脸憋通红,嘴硬道:“一点也不沉啊……我弟……我都能带……更何况你……你有两百斤嘛?”
“七十多公斤。”
施念卯着劲儿站起来蹬:“你可太轻啦!嘿!哈!”
郁谋在她身后轻声笑,双脚在地上走的也更卖力了。从远处看的话,这两人像是一条扭动向前的蜥蜴,腿脚是呈九十度角支棱出来的。
终于借着劲儿蹬起来后,回家还算顺风,郁谋才把脚收回来,悬在空中。
他犹豫了一会儿,手比划着女孩的腰,在想要不要抱住那里。会不会太得寸进尺。
这样想着时,施念率先开口:“你可要抓好了,我要加速了!”
“好。” 少年悬在她腰边的手收紧,勾着落在她腰上。蓬松的羽绒服被他按着排出气,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内里的体温,她腰真细。一只手臂都能搂过来。
他明显感觉施念身体一僵,看她脖子后面全是红的,她侧头:“哎呀,没让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