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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人一齐回头看他,郁谋眯眼笑:“开玩笑的。”
“这样吧。” 郁谋回归严肃:“要不就用一开始的老方法,爬树。爬到差不多那个位置,把那个树杈子撅下来。我看它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个寸劲儿。”
贺然拍了拍树干,转头对郁谋说:“我能爬,但得兄弟几个托我到内个位置。你看它这个底下树干吧,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老头儿拿来蹭腰,太滑了,没有摩擦力,不好借力。”
几个人甚至都没商量,直接按照体型分好了次序。傅辽拉过施斐:“小胖,你当墩子。我第二。然后郁谋在我上面。”
贺然围着树转了一圈,指指树干后方,就是面冲河堤那一面:“从这边儿爬吧,这边有点弧度。不是直上直下的。”
施斐背靠树干蹲着,眼睛因为使力眯成一条线,脸通红。
傅辽一半的力气在施斐身上,一半力气使劲扒着树。
郁谋将校服里面的卫衣都脱了,北方 7、8 度的晚上只剩一件短袖。这么一折腾完全不冷。
贺然攀着三人成功到了树干的中段,得亏冬天树叶都没了,视线一片清晰。
施斐在底下一个劲儿问:“好了吗好了吗?”
贺然喘着粗气:“别催,快了。”
这棵树位于柳荫公园的外围,而围墙外又是一条小路,平时没什么车辆人群往来。在下面等待的三人百无聊赖的望着围墙外橘红色的路灯,还有路灯下飞舞的蛾子。
施斐抱怨:“还没好吗?我饿了。”
就在这时,树的前方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急促又碎,是两个人的脚步。
郁谋偏头往树那边看,嘘了一声:“有人来。”
贺然也停住。四个人扒着树,支耳朵听。
女的有些犹豫:“太冷了,要么咱回去吧……这树林子黑漆麻乌的,有点吓人。”
男的难掩激动:“宝贝儿,来都来了。让我抱抱你,抱抱就不冷了……”
女的小声:“就抱抱啊,抱抱就回去,你说的。”
男的开始耍赖皮哼唧,过不多时,树林里传来“吧唧吧唧”的接吻声。
女的细声细气:“你流氓……手干嘛呢……不可以解……”
男的哄她:“摸摸,就摸一下……”
四个少年大气不敢出,听这刺激的声音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奇妙的心思在集体心里悄然发酵。十六七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感觉像是该懂的都懂了,生物课该学的都学了,但似乎对这类事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知道不等于了解,了解不等于习以为常。四个人在夜色中都弄一大红脸,幸亏谁都看不见谁,所以一齐沉默,都装无所谓:就这么点儿事呗,谁害羞谁是孙子。
直到女的说:“不行!不可以!这里地太脏了,我要回去!” 带了哭腔。
男的兀自在亲,摸摸索索的轻而易举把女的裤子纽扣解开,寂静中传来“吧嗒”一声。根本停不下来:“宝贝儿,宝贝儿……”
施斐身子一震。弄得傅辽一哆嗦。上面的郁谋晃了下,赶紧搂住树。贺然为了不发出动静像只蛤蟆一样在树上不上不下,又因为没吃晚饭,小腿开始因为低血糖打颤。
最后四人实在忍不住了,一齐发出暗叹:“真流氓啊这是……”
施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肚子空空,因为饿分泌的胃酸开始胃胀气:“哥,哥,我、我憋不住了……”
傅辽嘘了一声。
郁谋仔细辨认,又听了几秒,确定这不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于是他小声招呼几个:“嘿,不大对劲。”
贺然冲下看,已经摩拳擦掌:“咱管不管?”
郁谋抬头看贺然,两个男孩子目光交接,都点了下头。
贺然:“下去揍他?”
郁谋目光犹疑,摇头:“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傅辽用气声喊:“那怎么办?赶紧给个准话!我也撑不住了!”
郁谋说:“咱们弄出动静吓跑男的就行。”
上面仨人根本无暇理会下面的施斐。
施斐则面露痛苦:“我、我……”
贺然已经开始行动了,少年手长脚长,虽然饿,但此时气血已经上头,回光返照似的蹭蹭蹭地往上蹿。
一片树林里,唯有这棵树在黑夜里簌簌响动。
男的停住动作,警觉问:“谁在那里?”
杨树回归寂静。男的看了看,没看到异常,重又趴下来准备继续。
随后那边传来一声清朗骂声:“是你大爷。”
树枝咔嚓一声断裂,男的正压着女的,望见杨树上挂着晃里晃荡的东西砸下来,像是好几颗人头,头发还系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的“卟!”声冲天,杨树后面一个人梯一样的黑逡逡好几米高的物事晃啊晃,最后“乌拉哇啦”地轰然倒进河道。就好像是条巨蟒从树冠上拍了下来。
“我艹他妈……” 男的拉着裤子匆匆起身,声音都变了,屁滚尿流往出跑。
女的抽泣声也停了,往树那边看,“啊啊啊——”尖叫,抓起衣领也跑走了。
河道里,施斐被压在了最底下,龇牙咧嘴,声音都喊不出来。
傅辽的额头磕在了河堤壁上,立马肿了起来。
人梯倒时,郁谋跟着滚下去,手臂上全是树木留下的划痕。应该是流血了,但他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