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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晓泉这一次虽然是早产,但因为调理的不错,加上心情不如一胎时沉重,整个流程很是顺利。
从中午有了分娩前兆,到被推进产房,再到顺利将两个孩子生下来,总共三个小时,并没有受太大的苦。
等孩子被抱出来后,一群人立即满是新奇的挨个围了上去,就连平时一向严肃冷漠的白玄宁,也忍不住看着护士手里那两个皱巴巴的小东西露出了笑脸来。
邵家老太太在这些人里年纪最长,见识最广,望着自己的宝贝曾外孙女,喜笑颜开,当即下了评断:“哎呀,这小丫头长得真好看,眉毛跟我们清清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年玥的原名邵沐清,小时候跟白玄宁有过几面之缘。只是那时候的白玄宁不太爱搭理身后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小笨蛋。此时,他听见邵家老太太的话,咳嗽一声,便很是冷静地开口说到:“妈,您看的那个是儿子。”
邵家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即扒开襁褓的衣角,发现下面果然有一根小东西,一时脸色尴尬起来,抓来身边另一个护士,低头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面露喜爱道:“对对对,这个更好看,这个才像,哎呀,这个小丫头,眉毛跟我们清清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邵枫覃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说到:“妈,人小姑娘压根就没长眉毛。”
邵家老太太看他一眼,很是嫌弃的开口教育起来:“就你有眉毛,你出身时全身都是眉毛!”
白宴没有跟外面的那一群人瞎搀和。
他在得到许可之后,立马进了产房右侧的观察室,看着躺在一旁的床上、昏昏欲睡的年晓泉,没忍住,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吻,见年晓泉睁开眼睛,便抵着她的额头,说了一声:“幺幺,谢谢你,又给我生了一对孩子。”
年晓泉此时意识并不十分清醒,听见白宴的话,也只是轻轻地“唔”了一声。
她第一胎生下容媛的时候,因为孩子早产,容绪和老太太心里担心孩子,便一直守在保温箱那里,此时,她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感觉到白宴死死握住自己的手,心里那些隐约被人忽视的失落终于一点点在他的安抚下变得饱满起来,她于是微微地勾起嘴角,将脸靠在两人的手边,闭上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
年晓泉在医院里住了四天,第五天时,得到医生的许可,被邵家老太太接去了邵家别墅里静养。
邵家这个别墅,十年之前,年晓泉来过一次。只是这次,她有了一个不一样的身份。
年晓泉于是站在走廊的尽头,像是忽然之间生出些许恍然的情绪,好似时空也跟着扭曲了一般,让那些过去的片段,都变成了现实阳光下一粒一粒的沙子,飘荡在自己空旷的身体里。
邵家老太太早些时候跟年晓泉有一些生疏,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年晓泉心生感动,加上她时不时的在年晓泉耳边说些年玥小时候的趣事,两人无形之中,更是多了些旁人无法代替的血缘亲昵。
老太太或许是知道年晓泉心里对白宴有火。
每每白宴过来看望自己的妻儿时,邵家老太太都会亲自出马,守在门口,对他冷言相对,做出一副十分理直气壮的嫌恶表情来。
年晓泉的奶奶是农村妇女,一辈子不爱跟人计较,自知得了白玄宁的恩情,在白宴面前很少会说些什么重话。
可邵家老太太与她不同,她在白宴面前,一向固执的很有底气,那一副对着白宴劈头盖脸教育的样子,直把窗台边上看戏的年晓泉逗得直乐。
邵枫覃瞧见年晓泉笑起来的模样,敲了敲门,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也往楼下望了一眼,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看老太太教训阿宴,直接说一声,她一天能给你表演个十来种方法不重样的,偷偷告诉你,阿宴以前上学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太太喊他念书,他要是敢说一句不愿意,老太太立马躺在地上说自己的心脏病犯了。”
年晓泉听见邵枫覃的话,一双眼睛都忍不住笑弯了,她其实在刚开始得知邵枫覃是自己舅舅的时候,心里是有些许畏惧的,毕竟,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文化人在年晓泉眼里,一向高不可攀,可如今,她见邵枫覃竟然也有这样风趣的一面,心里那些局促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禁缓和了不少。
邵枫覃看着眼前年晓泉,像是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离家多年的妹妹,他眼中带着满溢的慈爱,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年晓泉的头发上,见她并没有反感,便叹气使劲揉了揉,告诉她道:“我听说,你出了月子之后,有去意大利读研的打算,这很好。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就把他们留在邵家吧,老太太现在整天催着你那几个表哥表姐生孩子,要是她知道你愿意让她照顾这两个小宝贝,她啊,一准高兴得合不拢嘴。”
年晓泉听见邵枫覃的话,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手指抠着自己的衣袖,眼睛低垂下去,像是有些不敢看的样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轻声说了一句:“可是,我这个孩子是我在婚内怀上的,以邵家的家风,老太太…她会不会…会不会不喜欢?”
邵枫覃一时间有些发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年晓泉的意思,使劲摇了摇头,厉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亲爹是谁,这都没有关系,家里人只在意你过的好不好。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你这两个孩子亲爹就在下面,就算他们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们邵家,就有他们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