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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如今六十,身体还十分硬朗,开口说话,掷地有声。他带着班长环视一圈,跟在场所有学生打了个招呼,而后坐下,热热闹闹的把年晓泉招呼到自己跟前,问她近日工作上的事。
    冯羡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原本那些虚荣的满足感渐渐被取代,转而成为了无以名状的空虚,吃了两盘水果,等身边坐下来其他的人,她才开始跟她聊起了各自孩子的事来。
    年晓泉在那头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惹得老师和身边的同学一阵哄堂大笑。
    冯羡远远地看着,只觉无趣,她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里,想了想,便开口告诉身边的人,“蒋申你知道吗,我听我男人说啊,年晓泉当初跟谭大校草分手,是因为她跟现在的老公被抓奸在床。”
    同学会上这样的话题一向很受欢迎,她这话一说,果不其然,身边几个随意聊着的同学便都凑了过来,大多表示不相信,望着冯羡的脸,面露好奇。
    可冯羡说得太过专注,有模有样,好似她那时候真的趴在了年晓泉的床底下听了一个耳朵,声临其境,你要不相信,那就是同流合污一般。
    一群人于是不一会儿分为了两派,各自争论,带着些看好戏的意思。
    冯羡于是借着话题,也很是满足地笑了起来,她把手里的瓜子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直白地说到:“你们也别不信,我舅妈不是做婚庆的嘛,她跟我说,当初人家谭大校草可是连求婚都安排好了的,要不是出这种事,能一口气闹这么崩么。”
    她这话说着,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年晓泉已经跟着班长走了过来。
    年晓泉听见一句“谭大校草”,一时敏感地走上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冯羡,轻声问她:“什么求婚安排好了?谁啊。”
    冯羡听年晓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时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她也不知道年晓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起的,面露些许尴尬,只是她想到自己后面这句话又不是胡诌,于是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便又抬头笑了起来:“就你前男友白宴啊,你毕业之前,不是生病了一段时间吗?一直请假没来学校,就那阵子,我去我舅妈的公司,她跟我说,人白校草在她那里花了好几十万,定制了一个专门求婚的旅行,私下里还签了保密协议,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冯羡话虽说的平静,可语气中的酸味却怎么也拦不住。
    年晓泉于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对于她的态度大为反感,可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又生出了一股子释然的情绪。
    她想,或许她和白宴的那些年,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改变过他。
    他们原来曾经也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期待着给予对方一个婚姻,也像无数坠入爱河的人,离白头到老那样近。只可惜时过境迁,那些没有实现的心愿,到现在,终究还是只成为了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带着些酸,带着些疼,带着些不可追忆的想念。
    年晓泉于是沉默下来,她走到一旁的窗边上坐下,望着外头的街景不说话,看在冯羡眼里,就像是默认了当初她出轨容绪的事情一般。
    老师在包间没有多留,跟同学们打过招呼后,便起身离开。
    一群人吃过了饭,开始嚷嚷着找地方唱歌,于是班长带着人出去找地方,年晓泉跟后面的几个女同学收拾了残局,起身往外走,还没出包间的门,那头冯羡便大喊起来:“我的祖母绿戒指不见了!”
    留下的几个女同学听见她的话,立即帮着四处寻找。
    冯羡于是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想了想,问:“应该是在洗手间里丢的,我平时对那个东西特别珍爱,洗手的时候都会拿下来,刚才谁在我后面出来的啊?”
    年晓泉见状,皱了皱眉头,侧过脸来,一脸不悦地回答:“是我,不过我没看见什么祖母绿戒指,我要是看见了,肯定会问的。”
    冯羡看上去不大相信,指着她的包,不服气道:“那把你的包打开给我看一看。”
    年晓泉如今好歹也算是半个成功女老板,就算过去在“月色”,她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忍气吞声过,她于是一瞬间冷下脸来,很是直接地拒绝:“你可以去跟店方调监控录像,但我不会允许你翻我的包。”
    冯羡见状一跺脚,“谁会在女厕所里安监控啊?我看东西就是在你的包里。”
    此时,身边的几个女同学也开口劝说起来,“冯羡你别这样,年晓泉没必要拿你的戒指,人家又不缺这个钱,自己开着工作室,老公还那么好。”
    冯羡一听这话,越发理直气壮起来,“那谁知道呢,她大学时还跟白宴谈恋爱呢,不照样拿人家的手机,说不定,她就是有这种病。”
    年晓泉大一时因为农村人的身份被同一个教室的学生栽赃过一回,可那件事因为找不出证据,加上那时她的男友是白宴,实在没有动机,之后那女生迫于白宴的压力,只能大庭广众之下鞠躬道了歉。
    此时得到冯羡这样一句话,年晓泉便很是生起气来,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冯羡,开口问道:“怎么,你有点儿怀疑就一定要看我的包,那如果我说你杀了人,是不是你还得去警局走一趟。”
    她这话说完,冯羡还想要说话,没想刚刚站起来,整个人往后一倒,后衣领子就被人抓住了。
    刘苇君此时才刚刚下飞机,赶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