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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也不管其他,留下一脸通红的年晓泉,自己上车走了。
年晓泉站在原地,觉得美色可真是扰人心智,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心虚地抬头四处看了一眼,等情绪缓和下来,才转了身,抿住下意识扬起的嘴唇,低着脑袋回了酒店。
高考的三天,年晓泉过得有一些煎熬,中途还小小地感冒了一次,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她从座位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望着窗外一大片的阳光,只是恍如隔世。
杨安因为她高考的事,特地让店里放了她一个月的假。年晓泉于是得以回到小前村,难得陪着老太太和年玥,在家里过了一段时间踏实日子。
白宴自从回去北城后,便显得很是忙碌,偶尔晚上打着电话过来,跟年晓泉聊着聊着都能传来呼吸的声音。
白玄宁在白宴高考的第二天据说也回了北城,他的出现,不仅让北城一大群世家子弟大吃一惊,就连白家内部,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特别是原本计划着上位的白家养子白擎,咬牙切齿,看上去像是活活老了十几岁。
白擎这人外表看上去怯懦,但其实内心十分暴戾,同时圈养了好几个情人,因为异于常人的癖好,经常把她们私下里折磨得浑身伤痕。
白玄宁回归之后,白擎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在外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回到家里,便只能一个劲的在床上折腾女人。他那新收的小情今年才刚十九岁,也许是有些忍受不住了,拿着屋里的水果刀,二话不说把人捅了个对穿,血流了一地,据说现场很是残忍。
白宴跟着白玄宁去医院看了一眼,摇头晃脑,仿佛在给人进行超度。
父子俩对于彼此的出现心知肚明,却又不得不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神情。两人于是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个多月太极,等白氏从国外调来的总经理走马上任,白宴才终于被放出来,重新回归了自由的生活。
年晓泉在七月下旬时,接到了潭州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收到通知书的第一时间,给之前帮她补习数学的刘老师去了个电话。之后,又跟杨安和老杨也道了个喜。最后,找出抽屉里,她仔细夹在户口本里的容绪的名片,按着上面的号码,发过去了一条短信——容先生,我是当初您在月色遇见的那个发型师小年,虽然您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您一声,我考上潭州师范的艺术设计系了。谢谢您当初的那一番话,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年晓泉发过去之后,其实没有期待自己的这条短信得到回复。只觉得,自己应该给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没有想到,几分钟之后,她的手机震动一声,容绪的短信却回复了过来——我记得你的,小姑娘,加油,世界很好,未来可期。
年晓泉看着手机里短短的一行字,心里也不知怎么的,泛起了一股既酸涩又暖和的情绪,眼睛也跟着渐渐红肿起来。她趴在床上,抱着手机来回滚了一圈,刚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小的眯了一会儿,那头小前村的老太太就打来了电话。
老太太此时正在跟自己的叔母收拾家里刚种的西红柿,听年晓泉在电话里说自己考上了大学,纷纷像个孩子似的拍手叫好。
叔母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是老太太娘家现在仅存的一位长辈,老人家平时耳朵不大灵,但口齿依然清晰,此刻对着电话里的年晓泉,笑嘻嘻地问:“幺幺考上哪个大学啦。”
老太太年轻时没有读过书,她那时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多是上私塾,对于大学也没有概念,只是知道,那是个文化人才能去的地方。
年小泉笑了笑,怕她耳朵不清楚,便大声说道:“考上师范大学,潭州师范大学啦。”
老人家一听连声答好,“哦,吃饭大学啊?吃饭大学好啊!那你在学校里学什么呐?”
年晓泉憋着笑,回答:“学设计,艺术设计。”
老人家不懂设计,也不懂得艺术,但她对于吃饭一事造诣深厚,在经历过饥荒年代的老一辈人眼中,粒粒粮食都是天地万物的馈赠,吃饭这样的事一点不比国家大事要简单,于是,她点了点头,鼓励年晓泉:“好啊,好啊,那你在学校里,要努力学习,好好吃饭。”
年晓泉因为老人家的话,整个人笑得前赴后仰。
当天晚上,杨安娜和傅娉婷听说年晓泉得到录取通知书的事,也纷纷跑到碧湾小区前来恭喜。
她们听她说了祖叔母的事,也开始跟着大笑。三个人年纪相仿,如今又都放了暑假,为庆祝年晓泉正式考上大学,其中胆子最大的傅娉婷,便提议一起去酒吧看看。
傅娉婷在美国时就是酒吧的常客。
她倒是不想把年晓泉带坏,只是觉得她如今毕竟已经成了年,又是准大学生,也应该去见一见人类释放热情的地方,不能再做那个只知埋头念书的乖宝宝。
于是,她把年晓泉仔仔细细上下打扮一阵,化了个适合酒吧气氛的妆,又打开年晓泉的衣橱,看着里面一排TD高级定制的连衣裙,每件都是大十几万的私人珍品,还有两双意大利拍卖回来的镶钻平底鞋,其中有一双她当初还竞拍过,只是她那时手头零花钱拿去做了投资,算不上财大气粗,眼看心爱的鞋子被人拍走,回到酒店后还没忍住咒骂了几句那位拍下来的“冤大头”,没想,这“冤大头”就在自己身边,还是自己的亲表哥,她一时脸上神情有些复杂,很是羡慕地“哎”了一声,听年晓泉告诉她,这些都是白宴从地摊上淘回来的“便宜货”,傅娉婷摇着脑袋,终于无比嫌恶的对着杨安娜轻声嘀咕起来,“淘?他那人吃饭张嘴都嫌麻烦,能上摊子上去淘衣服?啧,我看他这不像是在谈恋爱,我觉得倒是更像在养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