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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或许也都知道,碧湾小区不能算作是家,但它却又是一个他们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
对于他们而言,那里,更像是这个城市,为他们构造出来的一个悬空之上的巢穴,以“家”的名义,摇摇欲坠,却又让人无比向往沉溺着。
年晓泉在三月份的时候,跟着杨安离开了“月色”,来到两条街以外的另一家发型设计中心就职。
这家店,是杨安的老朋友开的,他明年就要离开中国移民去日本,离开之前,把年晓泉带到这个自己比较放心的地方。
此时,白宴在北城的那群狐朋狗友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关于年晓泉的消息。
圈内一时轰动,跟看戏似的,接二连三的买了机票飞来潭城,有如围观动物园里的猩猩,到年晓泉的店里指着她给自己做发型,可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小姐大多比较讲究,平时有自己专门的形象管理,也不会真让年晓泉碰自己的头发,所以就只是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年晓泉的脸蛋一个劲地瞧,像是能把她看出朵花儿来似的。
这其中,又以胡家的小孙子胡定显得最为突出。
胡定跟顾析一样,算是北城十分钟情声色犬马的主,只是他不像顾析那样,还愿意跟女人们谈一谈情,他的欲望和目的向来都是赤/裸的,对于自己身边的女人,也很少显出几分尊重,为此,他看白宴很不顺眼,觉得他在男女之事上没有男人该有的血气方刚,白宴过去身边的女人里,有不少就是他送的。
胡家跟白家从老爷子那一代起关系就不错,白宴和顾析是能玩得来的发小,跟胡定,则是抹不开家族面子的朋友。
此时,胡定得了好友们的消息,来到年晓泉店里,把人喊到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上下一扫,神情出格,很是冒犯。
年晓泉这段时间被不少这样的客人骚扰过,她一开始不大明白为什么,此时见胡定开口问话,便隐约知道了些原因。
“年…年小姐是吧,听说我兄弟白宴过年为你放了大半个小时烟花,现在,还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年晓泉眉头一皱,冷声回答:“既然你和他是兄弟,这些事怎么还要来问我。”
胡定“嘿”了一声,觉得这小娘们儿挺有意思,“我这不是正好有空,来看看你长什么样么。”
说完,他砸吧砸吧了嘴,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我觉得你这长相也一般呐,就算跟柳梦莹有那么点儿像,但也没像到哪儿里,听说你还是农村的,大学都没考上?”
年晓泉此时坐不下去,干脆站起了身来。
胡定于是顺着目光往上一瞟,了然地点起头来,“哦,原来是因为腿长,啧,腰也挺细,应该床上功夫不错。”
年晓泉过去就算被顾客刁难,但也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侮辱。
她这一段时间跟白宴关系挺好,就算当初答应白宴借住的两个月时间早已经过去,她也没有开口让他离开,隐隐约约的,像是生出了一些两人真是在认真恋爱的错觉。
可是此时,她被胡定这一番话说出来,好似脸上被人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站在原地,只觉浑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白宴对此一无所知,回到家,见年晓泉对自己的态度少有的冷漠,还靠过去问了两声,没得到结果,就连晚上教她英语,她也是正儿八经地坐在座位上,一点逾越也不让有。
白宴被她弄得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打了电话给傅娉婷。
傅娉婷人在美国,时间正是晚上,被白宴一通电话吵醒,只觉头昏脑涨,听了他的解释,一下又清醒了,挂上电话问了两个自己在北城的姐妹,重新拨通白宴的电话,回答到:“你知道现在北城那边都在传年晓泉把你吃得死死的吗?”
白宴这段时间学校家里两头跑,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甚至连顾析也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是否健在。
如今,他听见傅娉婷的话,眉头一时便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傅娉婷冷笑一声,告诉他:“有人把年晓泉说成是你的真爱,非卿不娶,神魂颠倒的那种。北城那些人你应该也知道,这么好的乐子不可能不看,据我这个小姐妹说,你们那边昨天早上,胡定还直飞了一趟潭城。”
白宴在北城时虽然行事出挑,作风浪荡,但圈里的公子哥们大多有自己的乐子,今天你的姨夫出轨,明天他的后妈偷情,事情发生的多了,笑一笑也就过去,没谁放在心上,像年晓泉这样被人单拎出来,还闹得声势浩大的,显然是有人故意引导,或者格外煽动过,“顾析这段时间被他爹妈关在家里,没有跟外人接触,应该不是他说的。”
傅娉婷往后一靠,笑了起来:“顾析是出不去,这不是还有个柳梦莹吗。”
白宴下意识否认:“怎么会是柳梦莹。”
傅娉婷“啧”上一声,不高兴了,“怎么就不能是柳梦莹,表哥,你要是把我当妹妹,你就信我一回,柳梦莹跟她那个妈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泊名利,她俩背地里头,肯定问题大着呢。”
白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她,想到当初他在“月色”里听见的那一段对话,他一时望向地面,眼神低垂,渐渐沉默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傅姐:今天也在努力为哥嫂添砖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