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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霜愣住,没想到他要和自己说的是这个。而当他说完这些,何霜心中的愧疚又添几分,她想了想,道:“好。”
    “我的家人,老先生,所有以为你会留下的人,”徐元礼停顿许久,“也一样。”
    “好。”
    “此外,元家已经知道暗门位置,恐怕今晚仍会派人跟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暗门只能通过那边的人,所以,即便他们会来,也无需担心,我自会送你安全离开。”
    “嗯。”
    两厢静默。
    “还有吗?”何霜主动问。
    “没有。”
    “那换我说?”
    “你说。”
    黑暗让何霜能够保持专注,靠听声,她知道徐元礼站在她右上方的位置,听完他条理清晰的安排,何霜心里对他那点多余的幻想彻底无影无踪。她定了定神,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决定要走吗?”
    徐元礼沉默了一会儿,道:“若你想说的是这个,恕我失礼,我并不想知道。”
    何霜听出他迈步的方向,及时出手抱住他的腿,急道:“是你问我的!”
    徐元礼立刻出手,要挣开她抱自己的手,就是赶在这段时间里,何霜语速飞快地解释:“是你今晚问我父母的事情,我想到他们,以前我确实习惯十天半个月不和他们联系,可我这次在那边是突然消失,是失踪,跟平时不一样。我爸妈肯定会担心,你知道吗,我比你大八岁,我爸妈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和元春的爷爷奶奶一样,需要照顾。”
    不知道是何霜抱得太紧难以挣脱还是其他原因,徐元礼 不再挣扎,确认他大概不会贸然走开,何霜慢慢松手。
    “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何霜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问,为什么这些事我之前不说,非要去你们老先生那里信誓旦旦表示要留下再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之前是没想到,我太喜欢舟口镇了,它让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失败、一塌糊涂的现实生活,我今年二十九岁,——二十九岁在我们那边也是挺大的年纪,我过去一路顺风顺水,一直是个挺骄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创业失败——对不起,我好像说远了。”
    徐元礼仍然静静站在何霜面前,对她突然的自白,他始终静静聆听,没有表示任何回应。何霜想,这大概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她一夜无眠,清醒地想到自己回那边之后的人生,如果之前对舟口镇的推测无误,她回去之后可能会面临失忆,四天五夜以来有关这镇上的一切都会忘记。某种程度上来说,失忆绝对算是个好事。
    可是徐元礼不会失忆,她不想往后他对自己的记忆里装着的是误会。
    黑暗中,何霜看不大清徐元礼,徐元礼却看得清楚她。他在她面前伫立良久,到终于感觉些许平静时,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何霜听到他迈步前行的声音,也随之起身往门口走去。
    到门口,恍觉徐元礼就站在不远处,听到他说:“晚安。”
    何霜心口一阵不受控的剧烈绞痛,“晚安。”她轻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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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归来
    本以为告别的这一天会过得很不寻常,实际证明何霜想太多。她一夜没睡,大清早,陆续听见主屋的起床声、洗漱声、徐元一家人的交谈声、做早餐的忙碌声。
    对于舟口镇来说,这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起先,何霜还担心这一天和徐元礼的相处会很尴尬,结果一整个白天,她都没见到徐元礼,不止徐元礼,徐元家的其他人也都奔波在外。
    何霜午饭吃的是早上剩饭。当然,这并非因为徐元家待客不周,她猜应该是没人知道她竟然会落单,因此疏忽了。何霜利用这个白天独自做了许多事,逛了徐元家后院的菜地、威严庄重满是药味的医堂、常去洗衣服的河边……闲逛途中,何霜认真思考过,假设不必顾虑父母的担忧,要她从今往后在镇上生活,她是否愿意。
    可惜,心中离愁别绪太多,一整个白天下来,何霜始终没听到内心的答案。
    傍晚将近,第一个返家的是徐元青。
    当时何霜正在河边散步,看到河里频频有鱼跳出水面,使何霜想到昨晚徐元礼对天气的判断,她担心今晚又是雨天。随后她听见徐元青在不远处喊:“喂,你在那做什么?”
    何霜抬头,看到乌青色的天幕下,少年斜挎蓝布包站在那,爽朗又天真的样子。她很想把那一刻拍下来留念。
    徐元青回到家,先去房间放下书包,出门后,他身姿雀跃地走去厨房,对何霜道:“父亲母亲还在蒋村出诊,昨晚蒋八公做了一桌席,请了一群伯爷一起吃,你猜席上有道什么劳什子的菜?”
    “什么菜?”
    “菌菇汤!”徐元青一边从菜架上往外拿菜一边说,“明明前几天方村才出了蕈类中毒的事,竟又偷吃!真是屡教不改!”
    何霜看他拿了菜径直走去水井,不禁问:“今晚你做饭?”
    “可不只有我吗?”徐元青道,“下午我哥来了趟学里,说他今晚不回家吃饭,特地交代我回家来,大约是怕饿着你。”
    “你哥……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没同我讲。”何霜眼见少年原是在仔细清洗那篮子黑木耳,话说到这,脸上神情瞬间黯淡下去。“我哥总把我当小孩,我今年也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