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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礼点点头,用笔在“压强”旁画了个圆圈标记。
蒋斯微久等不到答案,一个鲤鱼打挺从长凳上起来,手记往桌前一扔,道:“他元轸都上你家抢人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徐元礼再次停笔,目光看向蒋斯微刚扔过来的手记。
一旁徐致见状道:“这事情棘手,元礼应该也是在斟酌吧。”
“这有什么好斟酌的,若你想要她留,办法眼下就有,若你不想她留,直说会尽快送她走便是,哪有这样为难?”
“你说的办法不可用。”徐元礼淡淡道。
“为何不可?蒋大夫不是别人,是你母亲啊。”
“你小声些,不要让母亲听到。”
“要是我母亲和你母亲一样有威望,我早去求她了。”蒋斯微压低声音道。
徐致停下磨墨的动作,道:“所以,你是希望何姑娘留?”
这话一出,徐元礼和蒋斯微脸上俱都有了些变化,蒋斯微的变化是略带害羞的不自在,徐元礼则目光一冷,紧盯蒋斯微的变化。
“我确实希望她留。”蒋斯微道,“你们难道不希望吗?你们上午在山上没听她说吗?她说那是海,不是山,我们看见的怪物也不是怪物,就是海里的东西。不然你如何解释那么多的鱼皮,她说的是对的。”
见蒋斯微神情越说越激动,徐元礼直接放下笔,道:“那些都只是她的猜想,先生说过,未经验证的猜想只是幻想、空想,作不得数。”
“猜想又如何?她至少见过海,知道海里有什么,她能想得到,不像我们,祖祖辈辈都只把那山当禁地,把那古怪当鬼怪,若没有她,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晓,那其实是海。”
“东山是不是海尚未证实。”徐元礼道。
“那我们就去证实啊,带着她一起。”
徐元礼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他说:“蒋斯微,我且问你,你对她,是同对元春那样的心思吗?”
问话一出,徐元礼房间顿时陷入凝滞的氛围中。徐致张着的嘴巴半天没合上,蒋斯微似乎也对这问题很意外,只有徐元礼,始终目光笃定地盯着蒋斯微。
“元礼,”屋外徐母喊道,“叫斯微和徐致一起吃饭了。”
屋内三人都听见这道喊声,但数徐致动作最大,他先是一推蒋斯微,继而拍了拍徐元礼的肩,“吃饭了,我见蒋大夫特地做了鱼,我可喜欢蒋大夫做鱼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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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选择
元轸家的午饭是意料之中的丰富,何霜到时,先对等候已久的镇长大人说了一番客套话,在桌上落座时,何霜敏锐地发现桌上除了镇长父子和她,还多摆了两副碗筷,就在她禁不住好奇是不是要见到元轸的母亲时,听见镇长朗声道:“何姑娘,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何霜一脸惊奇地眼见镇长朝着厅外击了两下掌。
这两道掌声过后,厅外宽敞的平地上突然飞窜而入两道身影,这两人身穿黑色短打装,当场向厅内众人演示了一遍令人眼花缭乱的拳脚功夫,随后,他们飞步攀上了院墙,在狭窄的院墙上也仍然如履平地。
何霜看得目瞪口呆,恍如穿越进了霍元甲片场。
直到两位壮士走完一圈院墙,双双一步飞跃而下走回厅前时,何霜才算回过神来。
“方一辰/方一帷给几位见礼。”两人抱拳行礼道。
何霜不知道怎么回礼,偷眼看镇长,见他摆了摆手,“何姑娘不懂这些老派头,你们都别客气,过来坐吧。”
两位年纪看上去很轻、但身材都很精壮的男青年闻言入座,对比起何霜直勾勾的打量,两位壮汉显得有些拘谨,都不太敢抬头看何霜。还是镇长老道,主动帮何霜介绍:“这位是那边来的何姑娘,百年才得见一次的稀客。”
“何姑娘!”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这阵仗弄得何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叫我何霜就好。”
镇长闻言哈哈大笑,“方家兄弟是方村这一辈年轻人中武艺方面的佼佼者,我敢说镇上与他们同龄的年轻男子,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
“花拳绣腿的功夫而已,镇长大人过奖了。”两兄弟里脸稍微瘦长一些的说。
“实至名归,不算过奖。何姑娘想必对我们镇上不了解,方村是武术世家,这个村的孩子三五岁便开始受训,外练拳脚,内练气息,你方才见他们飞檐走壁,都只是基本功。”
何霜微笑点头,适时露出欣赏和钦佩的表情。
“父亲,”元轸低声道,“该开饭了。”
经元轸提醒,镇长似是这才想起还有饭要吃,只听他大声对着厅外喊:“热菜可以传了,再拿两壶好酒。”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元家的富贵,听到“好酒”两个字,何霜还是登时来了些劲头。在舟口镇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酒”这个字。
佣人很快送来酒,镇长当先摘掉瓶盖,浓烈的酒香瞬间溢出,镇长一脸自豪地拿起酒壶道:“镇上百姓的田地大都种的是稻子,高粱少种,也就我家为了酿这口酒,地里还能见着高粱,来,何姑娘,尝尝我元家酒。”
何霜酒量很好,白酒尤其擅长,往常和客户喝酒,她总能扛到最后。可眼下这情况,镇长分明在扮猪吃老虎,没准想等酒过三巡之后,问她打听暗门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立刻推托,“真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