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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学金。”阎宗琅道,“你可以想想看,你们学校的校奖是不是大多都是为了纪念著名艺术家。”
舒梦芙恍然大悟道:“好像是的……”
“所以并不像你所说,有钱就可以搞定一切。”阎宗琅继续道,“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尾,这些文人骨子里就不爱跟商人打交道。”
舒国华算是特例。他注重交际,人脉很广,也正是因为如此,阎宗琅最先搭上了他。
舒梦芙的眼里浮上不甘的神色,她看向阎宗琅问:“那舒家对你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吗?”
阎宗琅隐晦地说道:“就算今天没能约到李院长,我也有其他渠道去结识他。”
话里的潜台词:是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阎宗琅根本不愁无法结识谁,他只是在意效率,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
舒梦芙自嘲地笑了笑:“看样子过不了多久,舒家在书画圈也说不上话了。”
阎宗琅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那不一定。”
舒梦芙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光芒。
“你们家的小公子不是在修复李院长的画吗?”阎宗琅不咸不淡地说道,“如果他真有这个手艺,你们家还愁在书画圈立不住脚?”
两天时间过去,原本舒青末还怕舒亦晨会变着法子来找他麻烦,但所幸无事发生。
画心早已干透,他依照原图的线条和笔墨补好了松树和岩石上的破洞,但唯有斜阳上的破洞让他觉得颇为棘手。
“这个颜色应该可以了吧?”
骆梓杭拿着一只花口小碗递到舒青末面前,一边搅拌碗里红彤彤的颜料,一边对舒青末道:“我刚试了下,这次绝对跟画上的颜色是一个调。”
舒青末接过骆梓杭手里的小刷子,蘸起颜料看了看,接着放下小刷子道:“不行,再加点朱磦。”
“还加?”骆梓杭很是不解,“画上的颜色没有那么亮,你这补上去很突兀啊。”
舒青末道:“我用了十多年的矿物颜料,心里有数。”
“行吧。”骆梓杭撇了撇嘴,按照舒青末的要求又在小碗里加了半勺朱磦粉末。
买来的矿物颜料粉末通常不能直接使用,还得进一步研磨、去除杂质,然后不断浸洗至颜色单纯。
阎宗琅送给舒青末的那套颜料倒是省去了这一步,但同样需要加入明胶和明矾来增强附着力和稳定性,并根据作画的需求来进行调色。
由于矿物颜料粉末和明胶融合后会显得饱和度很高,因此相较化学颜料来说更难调色。
现如今像骆梓杭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会使用矿物颜料,基本上只有壁画专业的学生才会专门去学习。
“现在呢?”骆梓杭又把重新调好的小碗递到了舒青末面前。
小半个上午过去,在废掉三碗颜料之后,舒青末总算点了点头。
这下最难的调色问题已经解决,斜阳部分的破洞对舒青末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拿起一支干净的羊毫细笔,用笔尖利落地蘸取小碗里的橙红颜料,接着在一旁的废料上试色之后,娴熟地抬高手肘竖起手腕,轻重有度地将残缺处的颜色补全。
“你看吧!”一旁的骆梓杭咋呼道,“我就说颜色亮了,你还不信!”
舒青末放下毛笔,无语地看着骆梓杭道:“这是矿物颜料,干后会变个色,一两年后还会变个色,你不能只看现在,要考虑它永存保存下去会是怎样。”
骆梓杭挠了挠后脑勺道:“我看不出来,那你现在这幅画是补好了吗?”
舒青末看着工作台上焕然一新的旧画,这何止是补好了,简直是补得完美无缺。
他重重地舒了口气道:“就只差上杆这几道工序了。”
最后的几个步骤同样有诸多讲究,但和修补、全色比起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舒青末又花了三天时间,把最后的收尾工作结束。这时候的《斜阳孤松图》已经堪比博物馆里展示的藏品,丝毫看不出之前破败的痕迹。
在精湛的裱画手艺下,这样一幅破画都能焕然新生,方婉柔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不认可舒青末。
她若要耍赖,那就只能变成书画界的笑话。
舒青末一边思考着这些无聊的问题,一边收起了《斜阳孤松图》。而他才刚关掉直播,方婉柔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恭喜你。”方婉柔的语气相当淡漠,丝毫听不出恭喜人的意思,“什么时候拿画回家?遗产的事还有一些细节要谈。”
回家?
舒青末听到这个词不禁觉得好笑。
“过几天吧。”他懒洋洋地说道,“右手还有些不舒服。”
其实舒青末的右手已经好了大半,几乎不再疼痛。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同时又想故意硌硬方婉柔一把。
“手你可以慢慢养。”方婉柔道,“画你先——”
方婉柔的话还没说完,舒青末的手机又接到了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