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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会收拾从安居苑带回来的纸箱子,把书都整理好,在翻到第134期漫客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红色横线的信纸。
晚上他给宋珩打电话,没头没脑地问:“你高中是在几班啊?”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宋珩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八班吧。”
挂断电话后,辛宛拿着那张信纸,上面只有四行字,字好丑,还贴着黄脸人表情贴画。上面写着:
“高二(八)班的宋珩:
你好!
我是辛宛,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过你应该很快会见到我吧。我在上初三,快要准备中考了,我会考上六中来见你,然后和你说‘我喜欢你’。拜托你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觉得我是小屁孩,我一米七多呢。我是认真的,真的真的对你是一见钟情的。”
辛宛笑了半天,他当时写了这封信,但一定没有勇气递出去,当时才多大年纪,居然敢说一见钟情。那又是什么情况下一见钟情的呢?似乎是在学校礼堂,宋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来进行学习经验的演讲,在台上,似乎每一寸都是闪光的,能让人不自觉地为之吸引。
一见钟情,他又念这四个字。
四个字,周转来去,已经是六个年头。
那张信纸折叠两次,塞进了抽屉里,同那个翻盖诺基亚放在一起了。喝完菠萝啤的第二天,宋珩告诉他手机开机了,然而尽管屏幕亮着,手机却时不时播放音乐,从曾轶可的《夜车》到张芸京的《偏爱》,音质并不好,晚上突然响起来总是诡异的,于是干脆把电池卡抽了出来,只留着手机了。
“不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吗?”
宋珩在客厅给他扎头发,很短的揪揪,手的动作很生疏,黑色的小皮筋弹在手指上发出“噔”的轻响。从他的视角能看到辛宛的后颈,扎起来的揪揪很可爱,不会显得女气,是属于他的漂亮与独特。
“没啦,”辛宛低着头玩手机,想了想又否认,“可能还有自拍。”
他听见宋珩应了声,指腹轻碰了他的耳朵,细微的痒。
?
今年的二月有二十九天,宋珩是在二十二号回来的,辛宛接到电话时正在西湾美术学院,烫金的牌匾在折射着很明晃的光,宋珩问他:“证件都带齐全了吗?”
“身份证、学生证、圆珠笔,要是需要申请表,我可以现打印了写好,其他都准备好了,”辛宛看着四周的法国梧桐,说不上陌生还是熟悉,他低头在踢石头,石头撞击在树根上,“你一给我打电话,我总觉得你就站在我背后等我。”
“说得跟鬼一样,”宋珩笑了声,又说,“我等会儿到。”
挂断电话后,辛宛真的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他,又忍不住笑自己。
办理复学的手续比他想象中要简单,填了申请表,又签了字,导员办公室里的暖气很足,以至于后背出了热汗。导员和他说了很多话,但辛宛只留心了他桌子上的试卷上的油墨字,想着,如果是他考试,可能会挂科了。
“只不过你这落了一年的课程,跟也跟不上了,只能重新从大一开始,”导员又拿了圆珠笔,在纸上写了“1”,他有说什么写什么的习惯,“也别嫌累,就当是巩固!开学别忘了得来报道,班里有活动也最好跟着,加入集体嘛。”
别说是大一,即便是复读,辛宛觉得自己也并不会有异议,他点了点头。剩下的时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学校里乱走,没有目的性。
他入学那年是一零年的九月份,和宋珩分手距离也不过二十来个日子,辛宛还记得宿舍里那面生了红锈的镜子,里面的人眼皮都肿了,面无表情,嘴唇都是干裂的。宿舍里晚上有人在打呼噜,他会睁着眼看天花板上悬着的风扇,看着它转,哭得无声无息的,在这点上他从来不会打扰别人。
应该是很丑的。辛宛也庆幸宋珩当时不在,没有人想用这幅模样来面对爱人。
篮球场有零散的两三个人,影子很窄,篮球框的网半吊着晃,辛宛又看他们打篮球,那边的男生又招呼他:“同学来吗?缺人呢。”
短信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辛宛看了眼,忙摆手:“不了不了,得走了。”
他抱着那些纸张往校门口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宋珩,然而半路看到了校门口卖的糖葫芦,糖纸在光底下闪光,他买了一串豆沙夹心的,这才上了车。宋珩穿着一件黑色羽绒外套,手肘撑在窗边看他,辛宛很兴奋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串,笑得灿烂:“太值了,二块五七颗山楂!”
“办完手续了?”宋珩接过那些纸,垂眼扫看了几页,这才放到了后面车座上。
“办完了,等开学和大一的一块就行,还分了新宿舍,”那根晶莹的糖葫芦递到了他的嘴边,辛宛眼睛都是明亮的,“你尝尝,第一口呢。”
宋珩咬了一颗,糖块碎开的声音很响,很酸甜的口感,豆沙又是软糯的。
“我之前可爱吃糖葫芦了,初中的时候吃太多,还牙疼了好长一阵子,”辛宛吃着,说话有些含混,“后来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