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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高中生坐在操场上聊天,电影名字浮现,白色的字——《荔枝不能是绿色的吗》。
莫名其妙的名字。
电影院中实在热,辛宛几乎要喘不过气,脱了外套和围巾。
电影是友情向,主角是两个被孤立的男高中生,是一个红绿色盲,另一个是被疑心有妄想症,两人发展出了奇异的友情,剧情就是如此,没什么波澜。
电影里说:“荔枝可以是绿色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但他们都说荔枝是红色的,说我是傻逼。”
“人多就是对的吗?之前人还说地球是锅盖样的,地球是宇宙中心,地球就是了吗?我说荔枝是绿色的,它就是绿色的,我们得做哥白尼,得做宇宙中心,荔枝是第一步。”
辛宛吃了好几颗爆米花,压低了声音:“你发现了没有?”
宋珩微微低下了头,以便听得清楚些:“嗯?”
“那个男生的名字叫‘李智’,跟‘荔枝’同音,”辛宛笑起来,“算小彩蛋吗?”
宋珩从桶里也拿了颗爆米花,说:“算。”
电影播放到后面,辛宛开始有些困顿,也不知道进展到了什么情节,屏幕忽然黑下来,黑漆漆的教室里,忽的电光闪了几下,亮光显眼,滋啦地响。
辛宛所有的困意都消散了,整个人像是被定住,目光怔怔地看着屏幕亮闪的电光,呼吸急促起来,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与瑟缩里,挣扎不出,连其他人的反应也无暇在乎,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
宋珩意识到不对劲,按住了他的手,才发觉他在发抖。
“辛宛,辛宛。”
辛宛像是没有听到,回不来神,眼睛低垂着,宋珩顾不得后排人多,说着“抱歉”,站起身来,拉着辛宛的手走出放映厅,外头灯光大亮,走廊上空空荡荡,辛宛头上的冷汗愈发明显,宋珩皱了皱眉,手刚要按他的肩膀,辛宛抬起手遮住脸,声音哆嗦:“别打我,别打我……”
宋珩的手停滞在原处,喉结滚动了下,似乎什么话语也不适宜安慰,或者他天生愚笨,想不出除了拥抱之外的想法。辛宛剧烈地抖了下,头贴在他肩膀处,背后的手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幼婴睡觉。
灯光还是流动着,泪水和汗水尚未蒸发在云里,辛宛的颤抖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背脊和鬓角湿透了,眼角却是干燥的,没有哭,他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抬起头,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哑:“对不起,电影还没看完,爆米花还放在那里……”
“如果你想看,明天还有这部片的排档,”宋珩说,“我们可以明天来看。”
辛宛慢慢伸出手抱他的腰,依赖感与不安感很浓重:“我再抱会儿你,行吗?”
“嗯。”
周遭很安静,还是爆米花的香味,辛宛半晌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但我控制不了自己,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只能在很高的地方看着自己那样,但什么都做不了。“
宋珩也说着无厘头的应话,低声:“但你还是回到地面上了,不是吗?”
辛宛笑起来:“对啊,不然别人肯定以为我是什么神经病。”
宋珩忽然说:“想听一些你高中的事情吗?”
“想听,”辛宛说,“但我不知道要问哪方面的。”
“你高中很怕疼,体检的时候抽,你每次都要捂着眼睛,抽完还会哭。”
“你干嘛说这么丢人的事情啊,”辛宛没有想起这些事情,一时听到只觉得新奇,连那些噩梦般的感受也淡化不少,他松开了宋珩的怀抱,摸了摸鼻子,“只是有点怕疼,也没有太怕。”
“以后不会那么疼了,也不会有人再打你,”宋珩声音很轻,看向他的眼睛,明黄晕晕的灯里,眼神也朦胧,话语却是清晰的,“别害怕。”
?
放映厅的门在夜里十一点五十打开,离新的一年还有十分钟。
影院门口五彩斑斓的竖排还在亮着灯,地上的摔炮碎屑无人清扫,天上下了雨夹雪,看不见雪,全都成了水,像一场不动声色的啜泣。
辛宛一直盼着跨年的这场雪,却万万没想到是这幅场面,人行道的路砖洇了湿痕,风也捎着雨丝,他苦恼地说:“是不是只能淋雨回家了?”
“附近有家24h便利店,我去那儿买把伞,”宋珩说,“你在这儿等我。”
“我和你一起!”辛宛戴上了卫衣帽子,整张脸显得更稚气,“你也戴上帽子吧。”
“不用,一会儿就到了。”
辛宛却执意要给他系上羽绒服的帽子,仔细整理过了,这才肯放心,手轻拽住他的袖子,一起走进水滩里,踩出清脆的声响。
24h便利店的确离得很近,脚程也不过两分钟,但宋珩额前的头发还是有些湿了,辛宛拿了兜里的纸,垫着脚轻按在他头发上吸水,眼神似乎有些伤心,宋珩说:“只是小雨,不会冻感冒的。”
辛宛摇摇头,轻声说:“你要是以后都不会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