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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能翘到天上去。
再次回到漱月里是夜里八点,球球在家里没有人喂,躁得把沙发坐垫都得拽了下来,赖皮般在上面打滚,蔫得尾巴都不摇了,辛宛给它倒了满满当当的狗粮,球球企图咬他的手,他躲开了:“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球球呜咽了声,埋头进了食盆。
麻辣烫是好吃的,只是味道好大,身上都是一股子饭味,不好闻。
宋珩去浴室冲澡了,辛宛费劲地用单手脱了羽绒外套,扔进了脏衣桶里。他抱着球球摸毛,忽的看到茶几边上的烟灰缸,只有稀落两三根烟头,甚至还有只燃了一小截的,辛宛想: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呢?
阳台里没有开灯,辛宛拿着一根烟蒂,开了窗,这才小心地点了打火机,红光闪烁,细细的一缕灰烟飘起来,他笨拙地吸了口,呛得直咳嗽,刚要尝试第二口,却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辛宛慌乱地踩灭烟,关上了窗。
宋珩穿着灰黑色的棉质睡衣,头发还是湿的,问:“去阳台了?”
“那儿窗户没关,我就去关窗户了,”辛宛到底还是心虚,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毕竟抽别人抽过的烟,怎么听都很变态,那根踩灭了的烟头还在他手里攥着,“你洗完了,那我去洗澡了,身上好难闻。”
不等回应,辛宛急匆匆地跑去了浴室,却还记得小声关门。
浴室里还有没散去的白色水雾,热的,宛低下头脱衣服,他怕冷,里面穿得也厚实,不好脱,左手缠着的绷带也分外不方便,只得先脱了右边袖子。
敲门声响起,辛宛吓了一跳:“啊?”
宋珩的声音在门外:“毛巾和睡衣你忘记带了。”
辛宛看了眼镜中自己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犹豫了半晌,这才打开门,水雾短暂弥漫在眼前,又很快清晰了,宋珩看见他裸在外的右胳膊,白嫩的,沾水的少年感。
他拿过了毛巾和睡衣,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脱得太慢了,老是怕把绷带弄坏,我记得你说绷带不要解开,也不要沾水。”
“你可以叫我一声,”手里忽的一轻,是宋珩拿开了,挂在一边,辛宛抬眼看他,听见他低低开口:“那现在要我帮忙吗?”
?
辛宛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宋珩的影子拢在他身上,声音在头顶响起:“抬手。”
他机械地抬起手,又听见叹气声:“左手举高点,不是右手。”
水雾在浴室里游泳,闷得人喘不过气来,里面的每个水因子都和宋珩接触过,又纷纷裹挟进他的肺部,融化进血液里,辛宛的左手忍不住微微蜷缩起,又很快放开。
费了好大劲才把衣服脱干净,辛宛觉得自己脸都快烧化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脚趾蜷起,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宋珩却是衣衫整齐的。
“要是胳膊僵了就和我说,”宋珩把衣服都放进了一边脏衣篓里,“等会儿洗澡就别把左边胳膊放下了。”
“哦,”辛宛小声说,“好。”
水声响起,辛宛反复练习着呼吸,又忍不住抬头看他的眼睛,久久没挪开。
“看我干什么?”宋珩在浴花上挤了奶白色的沐浴露。
“你眼睛……”辛宛说,“很好看。”
宋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笑了,笑意不是很明显——他好像总是这样,辛宛想,情绪很少外露,不善于表达自己,像先前刚见面时,这点没有改变。
浴花揉过了锁骨,又在腰线间徘徊,左胸膛上的那两个字母也淹没在泡沫里,很痒,辛宛想笑,他想抱着宋珩,坏心眼地把泡沫都沾给他,他不会生气的,或者仰头和他接吻,湿漉漉地掉进床里,让身上的水弄湿宾馆的床单。
他以前会这么做的。
“转个身。”宋珩说。
辛宛听话地转过身,却感受到他的动作顿了顿,问:“怎么了?”
宋珩看着他背部——上面有已然淡去痕迹的伤疤,长条的,七八道之多,他声音有些哑:“没什么,手不用一直举着。”
动作好像比刚才要轻,带来种温柔的错觉,像在抚摸,呼吸扑在上面,辛宛抿紧了嘴唇,死死盯着脚下的白瓷砖。
“转过来吧。”
辛宛没动弹,雪白的一截后颈泛着红,凸起的骨清瘦,手指扣紧。
宋珩刚要重复遍,却看着他慢吞吞地转过来了,难堪地遮遮掩掩,下唇咬得好红,湿掉的头发贴在鬓角,宋珩垂眼看着他下面。辛宛想朝后躲,又无处可逃,慌张得好像要哭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我也没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这的确不是故意的,辛宛觉得抬不起头来,偏偏下头倒是礼貌,头抬得高,他刚要再开口解释,忽然听见宋珩说:“闭眼。”
辛宛迷茫地看过去,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宋珩侧过身开了水龙头,冷水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抬手捂住了辛宛的眼睛——手是冷的,冰得他一激灵。
“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