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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缠绕着黑蛇纹身。
她走到姜淮面前,伸出手。
“姜律师好,我是丛云。”
姜淮回握:“您好,我是姜淮。”
丛云坐下,微微侧身,露出雪白的大腿,锁骨下是若隐若现的丰满胸脯。
助理给她倒茶,丛云端起茶杯,翘起的小指上染着鲜红欲滴的豆蔻。
她抿一口,满意地点头,说:“姜律师猜猜,这幅玻璃造价多少?”
姜淮说:“四百万?”
“加个零,”丛云笑得娇俏,“四千万。”
姜淮没明白她的意思。
丛云说:“玻璃如此,男人亦然。不管什么,我都要最好的。”
姜淮说:“这正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敝所始终以客户利益为第一准则。”
丛云摇摇头,说:“姜律师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姜淮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丛云说:“我和我的这一任丈夫,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他请我喝鸡尾酒,我陪他上床。”
她说得露骨,姜淮安静地听。
丛云说:“后来,我才发现,他请好多女人喝鸡尾酒,陪他上床的女人也不只我一个。”
姜淮喝一口茶,看着丛云。
丛云说:“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这是我第三次离婚。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还是会从飞机上带一个男人回来。”
姜淮猜测到她想要说的话,果然,丛云下一句就是。
“离婚一次就送别人一半家产,这可不是我丛云会做的事。”
“我要得到男人全部的爱,我也要得到全部的财产。”
丛云笑吟吟地看着姜淮,眉眼靓丽,眼底封着冰:“姜律师觉得,可能吗?”
姜淮看着茶杯,茶叶在热水里起起伏伏,跟他的心情一样。
隔了一会,茶叶定住,他的思绪也平静下来。
他说:“敝所始终以客户利益为第一准则。”
丛云真心笑起来,又觉得好奇:“姜律师不会觉得我太绝情了么?”
姜淮回答得体:“丛小姐于我,是敝所珍贵的客户;我于丛小姐,是提供专业帮助的律师。”
丛云笑:“我真喜欢姜律师,姜律师也是个明白人。”
姜淮说:“丛小姐过誉。”
他们又闲聊一阵,丛云之后有其他客人,所以让助理送客。姜淮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玻璃上的蝴蝶,裂纹变成荆棘,缠绕在瑰丽斑斓的翅膀上,他感同身受得疼。
处理完业务,姜淮暂时无处可去。
助理坚持要送,姜淮没让,打发他回别墅。
他看了眼手表,估算时间,觉得成阳今晚应该会去找尚晨。
家也暂时回不去。
他想了会,站在街边拦下一辆车,前往淮港政法大学。
政大的老校区在市中心,姜淮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变换,近处是沾染青苔的石板阶,屋檐下是燕子成对筑的爱巢,远处是绚烂的高楼灯光,和水雾里、黄昏渐变天空中的朦胧月亮。
出租车停在质朴的政大校门口,姜淮付钱下车,熟悉的吆喝声让他一瞬间回到大学四年。
“糖葫芦!冰糖山楂!苹果雪梨!又甜又脆!十块钱一串!”
姜淮看着围着冰糖葫芦的小学生,内心挣扎一阵,悄悄混进去,故作严肃,鹤立鸡群。
山楂红艳艳又圆滚滚,裹着透明的糖衣,像穿了薄纱旗袍或连衣裙的女郎,描眉画眼,风情万种。
姜淮看着糖衣上的白芝麻碎,如同看着女郎暗送的秋波。
他买一串,躲进道路的阴影里,开心地与山楂女郎幽会。
两年前,政大师生集体搬迁到新校区,老校区只有研究生院和教师宿舍,全是古旧掉漆的红砖房,一墙墙布满绿油油的爬山虎。
姜淮走到教学楼前,正好吃完手里的糖葫芦。
他用湿巾擦去手背上蹭到的糖浆,看布告栏上张贴的课程表。
五分钟后有一节法庭辩论课,任课老师一栏写着“张文显”。
张老是他攻读硕士学位时的导师。
他意外这样的惊喜,走进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正好是靠窗的座位,古旧的墙体嵌刻着质朴的四格窗棱,阳光穿过爬山虎倾泻下来,沿着棕色木纹慢慢勾勒,宛如年少时一般。
姜淮分不清今夕何夕,恍惚时手指沿着纹理轻轻描摹,如同回到过去,心里充盈着难言的感动。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来,坐在座位上。上课铃响,张老腋下夹著书本,手里拿着烟斗走进教室。
张老是业界泰斗,曲高和寡的人大多性格乖张。他把课本往讲台上一扔,划火柴点燃烟斗,慢条斯理地开始抽烟。
全班同学都看着他,姜淮低下头悄悄笑。
老师还是老样子。
张老抽完烟,放下烟斗,清清喉咙,声如洪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