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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地闭上了眼睛。
江白挽起袖子,调了一个刚刚好的水温,顺便给秦昂打了个预防针,“说好了啊,我可从来没有给人洗过头,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秦昂眼睛也不睁,“没事,烫伤算我的。”
江白被逗笑,“你何必,吃饱撑了在我手里找罪受?”
秦昂倏地挣开眼睛,漆黑分明的眸子盯着上头的江白的看,“我乐意。”
江白一顿,伸手掩上秦昂的眼睛,“随你,生死不论,闭眼!”
说是从来没给人洗过头,但江白还是很小心地往秦昂头上浇水,要一手遮住前额,避免水流到秦昂的脸上。
秦昂的头发还是一板寸头,和监狱里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能够驾驭寸头的男人并不多,很多过于秀气的人要是剪这样的发型,会显得奇怪,把气质带跑好几公里。而秦昂不同,他天生面部线条硬朗,轮廓弧线犹如刀刻般地利落清冽,是百里挑一的硬汉英俊形象。这样的发型无疑是在给他整个人加分,显得更加干净利落。
江白忽然想,这样的人不去当模特可惜了,这样好的气质,这样好的身材。
他问,“你当初为什么去当警察?因为那位前辈?”
秦昂似乎在思索,半天才回他,“以前想当警察是因为家里有两位警察,一位我爸,一位就是......穆叔,你知道的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看着他们穿警服的时候,我也想穿。”
起初的想法很单纯,出于对两位长辈的崇拜,还有来自他们的谆谆教诲,他心里自然地萌发出一个英雄梦,而他想当那个主角。后来穆叔和阿恒的失踪,让他彻底怨恨和仇视犯罪集团,希望有一天能够双手将他们都逮捕,亲手为他们拷上镣铐,送他们进监狱。
而江白不知道他追求梦想的心境变化,只是问,“那你妈呢?你妈同意?”
家里已经有个警察了,儿子有人同样地要投身这么危险的职业,作为母亲的,应该有一百个不放心吧。
秦昂笑了笑,“哪能啊,我妈当初死活不肯,不仅我妈,我爸也不肯。不过当初报考的时候,我自己偷偷地填了校,等到录取通知书下到家里的时候,他们还能说什么。”
他还记得,秦毅文拿到他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脸沧桑和无奈,他将录取通知书塞到秦昂怀里,只说了一句,“路是你自己走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私情而走错路。”
他当时确定及其肯定地回他我不会!豪言壮志,一腔热血与仇恨相加,让他成了那个佼佼者。
江白哑然失笑,最终评价,“你挺皮。”
他冲完最后一遍的泡沫,然后拉着毛巾过来盖上秦昂的头,随意地给人擦了几下,“好了,起来。”
秦昂睁开眼睛,就看见江白腰酸背痛地伸着懒腰,被扎进裤子里的衣服被带着往上伸,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以及腰上那个并不是很显眼的疤痕。
他的身上好像有很多伤口,手腕上的,腰上的,甚至在表面看不见的地方也可能会有。
关于江白背景上显示,江白一直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在美国的经历只有寥寥几笔的介绍,和空白的差不多。那他在美国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伤?
秦昂状似随口一问,“听说你很小就去美国了,你爸妈就放心你去?”
江白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看过我资料吗,不会不知道我是个孤儿吧?”
秦昂一愣,是了,资料上还写了江白是个孤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有些歉意,“对不起,我忘了......”
江白倒是不放在心上,坐在浴缸边缘同秦昂说话,一脸淡然,“没事。我呢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比如......比如爸妈的样子。我只记得陪我长大的,是一个老人,也是中国人,我喊他江老师。”
他叫江白,姓氏就来源于这个老师,至于他原本的,他已经忘了。
这是他第一次同别人说起过这段往事,那应该算是他有记忆以来最好的时光吧,在美国无忧无虑的,只有这么一个老人陪着自己长大,他如同一个父亲一样,帮他做饭帮他穿衣服,会教自己念书和做人的道理。他们会在悠闲的礼拜天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夕阳洒满了教堂的一角,圣经的传诵声淹没了江老师不大清晰的声音,可他却一直记得,他同自己说的是——上帝创造了人类,也创造了贪婪和善良,而贪婪带来罪恶,善良带来美好,你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那江老师现在呢?”秦昂问。
江白眼前恍惚,摇了摇头,“死了。”
保温灯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脸上细小毛绒的毛孔依稀可见,似乎所有的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可秦昂无端觉得他身上笼着的寒冰和落寞褪不去。
秦昂听见他说,“那天晚上我说,你不要舍命救我不是客气。”
江白偏过头看他,一哂,“你身后有很多在乎你的人,而我没有,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太多人伤心,你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