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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报社楼下深呼吸了无数次,一会儿跟接待的人怎么说?遇到人应该行礼……
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
“同学,你是来实习的广深大学中文系的吧?”
一个中年——或许是中年……的男人叫了她,音调沉着、彬彬有礼,黑色西装、身板挺直,但没挺多长时间,肩背就有点儿塌了。
“我是社科版责编周天,以后你跟着我。来吧。”
说着转身就走,南竹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一波什么操作,说好的行礼呢?说好的问好呢?
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直接。
周天转身:“别愣着啦,一堆活儿呢。”
微微有些不满:现在的研究生都这么木讷吗?学傻了吧?
“周老师,您好,我是徐南竹,以后多多指教啊。”
偏头,背开始塌了。
“没人指教你,分到手的活儿干脆利索地完成就行了。”
为什么这么残酷?我实打实个小白,您不指教,我,我怎么办?
南竹没说话,皱了好看的柳眉,噘了小嘴,不说话了。
周天余光瞄到了一些不满的小情绪,心里一叹:这个可别像上个一样,也是个祖宗!
上得办公室,南竹只觉得脑袋被眼前的混乱轰得一个眩晕:
很明显,周天自己一个人办公室,与他相伴的就是各种杂乱不堪的报纸、杂志、辩不清内容的纸张,好像为了填补一人工作的寂寞,这个空间显得满满当当,乱七八糟。
南竹仿佛回到了下雨天的泥地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片泥泞。
周天大长腿扫过,纸片翻飞,真有一种好莱坞大片男主出场的即视感,速度再慢些就好了。
“你……”
周天四围看了看,把一个摊满纸的椅子上的纸都扫到地上。
“你坐这儿吧。”
南竹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那些面目不清的纸张,一寸寸地往座位上挪。
周天给她指完座位,就一屁股坐到电脑前,一会儿敲一敲键盘,一会儿用鼠标哗啦哗啦地翻页。
南竹抱着自己的小包,坐在那儿,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周……周老师,我,我干什么呀?”
总不能这么干坐着吧?
“哦,你就把办公室收拾收拾吧。”
周天既没回头,也没停手里的活儿,语气略显安详地说。
晚上八点,她“恋恋不舍”地离开报社大楼。
伸开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哎……真是一地废纸片啊,把那堆垃圾收拾好了,周天联系了收旧报纸的,那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今天能接这么大一单的业务。
临走。
“你们忙,你们忙,下次再有废旧报纸杂志务必联系我,我的电话您留着吧?”
南竹一指周天:“我们领导有你电话,放心吧。”
周天正好看了一眼好几个小时都没歇息,把看起来乌泱泱,分不清桌子椅子、新报旧纸的办公室打扫得窗明几净,并且在跟收垃圾的人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谦逊和体谅,一下子打动了他。
谁其实都不必自诩天之骄子,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是最基本的与人交往的底线。无奈,懂得的人太少,他经手的实习生更是仗着自己有钱、有人、有学历,一个个鼻孔朝天,恨不得早日归西的样子——这个女孩很不同。
“南竹,进来歇歇吧。”
整个一下午,他终于展颜。
南竹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无论怎样,办公室现在一片清明,好看多了、好受多了。
而那个用后背观察了她一下午的周老师,也终于用正脸看她了。
她微微一笑,额前的碎发有点儿被汗水沾湿了,有的贴在光洁的脸上,有的垂在两鬓,眼睛里带着劳动后的简单释然和享受。
周天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了忍,想起自己昨晚被老婆拒收的尴尬——曾经老婆也是这样清纯过的啊。
“周老师……你还满意不?”
南竹感觉自己干完活儿后,说话都有底气了。
“整理得太有条理了,打扫得也太干净了。”
周天打开一瓶办公室存的矿泉水:
“来,喝口水歇歇,明天你自己带水吧,拿着我的水卡去水房打热水。咱们这工作,长期坐着,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泡个枸杞大枣什么的,养生在于细节。”
他一下午也没像现在这样说了这么多话,还给她递了一瓶水。
“嗯,好的,谢谢周老师。明天我还是这个时间?”
“对,我听总编办那边说你晚上得早走,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早班6点到下午2点,下午2点到晚上8点——我们是到晚上十点。回去小心,明天我给你分配具体的工作任务。”
“呐,你看,每天下午四点左右通讯员当天的通讯就差不多一点点儿地挤进发稿通道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