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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一下,没倒,又重新站直,“周泊新不一样,我只能喜欢他了。”
大成“啧”了一声,“你疯了,被什么玩意儿下了蛊了,以前也没见过你喜欢谁喜欢成这样。”
他听起来是不太赞同我的说法,他恋爱谈得随心所欲,可能分手了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是什么,所以应该无法理解什么叫“我只能喜欢他了”。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错,我以前也是这样,和很多女生谈恋爱,谈很多恋爱,然后分手,从不觉得难过。
但发现自己喜欢周泊新之后,我真的再也没法喜欢别人了。
微波炉“叮”一声,我的饭团新鲜出炉。还有点烫手,我被烫得缩了一下,还是抓了上去,握在手里。
昨晚我把和周泊新有关的所有记忆都翻出来。
躺在医院我睡不太着,床太硬,地方太小,翻个身感觉能直接掉下去。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放空,一会儿挤进来很多东西。镜头一帧一帧往后放,永不停歇似的,主角是我和周泊新,好像前世今生,轮转了好几圈,镜头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
见到他的第一面,陈志远向我和柳坊介绍他,现在的我已经能解读那副画面的有趣之处,四个人除了我都是心思各异的,柳坊知道他是周轻罗的儿子,但她依旧像一个女主人展现自己“母性”的光辉;陈志远则是得意洋洋,因为柳坊的大方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忘了周泊新的表情,也猜不到他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我对他的了解一向很少。
但只有我是单纯的,陈志远让我叫他哥哥,我乖乖过去,脆生生喊他一句“哥哥”。
我在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以前其实已经开始讨好周泊新了,我虽然年幼,但早就生活在麻木的环境里,周围的小朋友都围着我转,我的玩具比他们高级,家庭比他们幸福。唯独周泊新是不一样的,他看不上我的玩具,不羡慕我的家庭,他和我的生活格格不入。
那种气质吸引我,我觉得他和别人,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讨好地叫他哥哥,是那种很直白很浓烈却很单纯的好感。他最一开始不太理我,后来逐渐适应了我的存在,慢慢也会在我摔倒的时候皱着眉拉我起来,看我腿上有没有伤口。
再长大一点我便知道了周泊新到底是谁,知道了柳坊是小三,知道了我降生在这个世界这件事杀死了周泊新的妈妈。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确地知道了我将永远失去我的哥哥,但我不能接受这件事情,近乎病态地更加变本加厉地讨好他。
十六岁时我知道了陈志远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这件事令我最恐惧的根本不是陈志远会怎么对我,或者柳家会怎么对我,而是我和周泊新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一直以来我笃定地觉得他不能离开我,他是我哥,一瞬间全都崩塌了。他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来着?
我好像猛地被拉回去,重新进入十六岁的陈礼的身体,又看见那个周泊新。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居高临下的姿势很容易让我误解为他是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就是用这种姿势,拇指蹭过我脖子上被陈志远掐出来的红痕,嗓音死死压着,音量低到像怕惊醒沉睡的野兽,他问我“疼吗”。
如今十八岁的我再次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了他心里藏着的野兽叫什么名字。
叫“爱”,叫“欲望”。
现在从一个类似上帝视角看回去,我大约能明白周泊新那时候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下来,为什么不愿意再叫我弟弟,叫我小礼。不是因为他恨我,他可能从来都没有恨过我,周轻罗的死在他心里跟我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我先引诱他的,是我病态的示好拖他下水,他的欲望从很早就开始无从宣泄。
周泊新的爱是被我发掘出来的,我的无知,我的热烈,我的偏执。
我叫他哥,饱含深情的语气,好像这辈子下辈子我的目光永远要追随他,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承认他,都需要他。我毫无顾忌地贴着他,牵他的手,对他笑,说喜欢他,连我自己再回想都很难分清这到底是哪种爱。
而他必须压抑又克制,用以保护我的“无知”。
我多少次可怜巴巴地喊他哥,说他不能跟我分开。难怪他几次嘲讽我是“道德标兵”,道德标兵这个词在周泊新嘴里是有隐喻的,他想背德,他想放纵,但我一无所知。
我早知道自己有情感障碍,友情、爱情和亲情我都弄不懂它们是什么东西,无论什么关系都会被我经营得一塌糊涂。
按照通俗的比喻,两个人相爱像是锁和钥匙,每个锁孔都有属于他的唯一、独特的钥匙,我的情感障碍令我的锁孔复杂又艰涩,而周泊新死死压抑的这几年,将自己也扭曲成了再也无法适合别的锁孔的形状。
却和我严丝合缝。
所以我一定得对他负责,一定。
作者有话说:
明天同居,同居篇幅不会太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其实没开始甜,也做好心理准备(看你们一片欢乐以为开始甜了我真的好心虚啊(逃走
对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