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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自喜,一边觉得幸运到爆,一边又空虚却找不出理由。
再长大一点你开始接触别人的世界,通过网络、通过日常生活,你知道人与人的相处还有别的方式: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只因为互相喜欢,可能是性格,可能是外貌,可能是更奇怪的原因,总之他们会交换秘密,彼此信任到好像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背叛”这个词语。
这时候你开始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朋友”,不满足于自己目前拥有的所有社交关系,怀疑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家庭背景才跟你在一起,但你却永远都没法解决掉这份怀疑,因为你的家庭背景永远摆在那里。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问题的,我的所有亲密关系全都是畸形的,亲情,友情,爱情,它们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但是这种不正常没有达到病症的程度,只是我的脑子有点问题,总是逼着自己往悲观的地方想,总是觉得世界上其实并没有“我”这个人,有的只是陈礼,有的只是柳坊的儿子,而生父不详。
宋亦薇说我被狗咬了之后很少再自作多情,那我就心安理得地怪那只狗。其实我知道宋亦薇并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心理学家喜欢打比方,她用狗映射了一些东西,我能明白,但我还是怪那只狗,都怪它,真的都怪它。
大成在讲台上跟班长软磨硬泡了一会儿,应该是成功把我的名字换成了他的名字。他双手合十对班长作揖,油腔滑调地夸班长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其实班长长得很一般,鼻梁很塌,之前大成还说过班长的鼻梁肯定是被她那比酒瓶子底还厚的眼镜片给压平的。
他一向如此,他是我们三个里面最……我一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形容,能想出来的全是贬义词,而我想找个中性词。算了,最现实的吧,他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说违心话做违心事。
我和三子很少这样,所以以前这种事都是大成去做,我和三子乐享其成,既能保持自我护住自己宝贵的自尊又能白嫖大成为我们讨来的好处。
班长从讲台上下来之后班里重新热闹起来,打闹的说话的抄作业的应有尽有,我坐在座位上,把第一节的英语课本收起来。大成越过收作业的课代表走到后面,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桌上的粉色包装袋被他团成一团随手扔了,然后他猛地抽出来一张纸,抬到鼻子底下擤鼻涕。
……
草,不会哭了吧。
我有点尴尬,主要原因是我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做错了。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做错了,最早的时候,我和大成刚认识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热情,是认识了一个新玩伴的眼神,而我看他的眼神大概是机械的,甚至有些高高在上,我那时候年纪还小,习惯了所有人都来讨好我,看谁都是一样的。
后来,那个学姐的追求者诋毁大成而我无动于衷的时候;再后来,我习惯了他对我的一切包容而我却对他根本没有半分了解。
大成说得对,三子说得也对,我都是活该。但他们说我不在乎,这个我忍不了,我他妈以为我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交到了两个朋友就是他们俩,他们俩竟然说我不在乎。
我就是笨了一点,就一点儿。
我把脑袋往桌子上磕了两下,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大成身旁,正赶上他擤完鼻涕,茫然地抬头看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泪光!我草?我脚步一顿,这他妈不是更尴尬了,我咬了咬牙,压低声音,“你没哭?”
“?我哭什么。”他一脸莫名其妙。
“那你他妈娘们唧唧擦什么鼻涕!”我骂他。
“我擦个鼻涕也不行?!大冬天的我昨晚在阳台抽了半宿烟!你他妈几点就睡了你是真一点都不在乎!”
我很想反驳,但是我昨晚听着我哥的录音安心睡过去,晚上甚至安心到做了个春梦,实在有点心虚。我只能咬牙切齿地拍了一下桌子,并说:“草!”
我们俩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越来越大,班里不少人看我们俩。我和大成和三子的关系属于人尽皆知,我们仨从来都没吵过架,哪怕多少人觉得他俩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有钱我们都没吵过一次架,现在我和他在吵架。我顿时有一种家丑不可外扬的羞耻感,转头想喊一句“看什么看”,还没转头就已经有人喊出来了。
“看什么看!”大成低声吼了一句。
他应该也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这时候教室外头冲进来一个人。
三子拨开人群,那架势就像夏天打完球去超市抢最后一瓶冰水一样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着急忙慌拉住了我硬生生拽开半米,劈头就问我,“不是说没打起来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翻了个白眼。
有话好好说的结果就是晚上我们要在一起吃饭。这一天我和大成都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尴尬气氛里,他昨晚抽了半宿烟,成功感冒。这一上午我只要一听见他擤鼻涕我就想冲过去揍他,我还以为他哭了,结果他只是擤鼻涕!这真的很气人。
往日的中午我们仨在食堂吃或者是去外面的饭馆吃,有时候也会点外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