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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木。”
“嗯?”
“我后天回来。”
“哦——好。”袁木说,“你现在是——”
“厕所,坐在马桶盖上。”裘榆说,“他们太吵了。”
袁木替换褒义词:“是热闹。北京和重庆有时差吧。”
裘榆笑得咳嗽,想看袁木说这句话的神情。
裘榆说:“那是他们今天去逛天安门长城和北大清华了,刚回来。”
“你没去啊?”
“没。”
“怎么不去,待酒店里多无聊。比赛累了?”
“去了肯定也无聊。”裘榆仰着头说,“我想留着,和你一起看。”
后半夜,静得像城死了。袁木夹着烟靠在窗沿,一直回想裘榆直呼他的名字的时刻。袁木、袁木、袁木,袁木的骨头就是这样被他一天一天地喊脆了。今天他又叫——“袁木”,诱惑他,害他又说一次“好”。
第一百遍想那天裘榆在临行的大巴上——
一起去北京。
他怎么想到的?
简直是天才。
真月亮在泪眼里更美,盛在眼眶中银水似的漫开。
袁木看着它,宽容而感激地想,你要坠便坠吧。
作者有话说:第42章 章尸骨无存。微博粉见@绿山儿
第44章 此间
一月上旬,年级组织期末考试。最后一科文科综合结束后,大家在走廊碰面,一对视,彼此脸上的表情都颇为绝望麻木。倒不是题有多难,而是学校变态,考完试高三生得续两周课程,算上提前返校的时间,他们的寒假也就半个月。
黄晨遇佝腰耷背地泄气,迎面遇到俩例外,一个四平八稳,另一个意气风发。
“榆哥,考得不错?”
裘榆正和袁木说话,讲完最后一句了才转脸去看前面的黄晨遇,没什么表情地点头:“还行吧。”上前两步揽人,把脖子虚锁在胳膊肘里,差点把祖国的花朵压残了,“才说要去谢你,前几天带我们拜孔子。”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黄晨遇两只手吊在裘榆的手臂上,发现扒拉不动,接着夸张地吐舌咳嗽,看向袁木,“袁木,袁哥,救救我,你的这个后桌过于客气了!”
袁木攘开长来人行道上的树枝,等他们走过了才放下,落一两步在身后装模作样地:“我感觉我也考得还行,也想谢谢你。”
考试不用上晚自习,裘榆和袁木慢慢悠悠地并肩在回家路上,闻到飘香的路边摊便停一停,吃一路。到家时不到五点,胃饱了一大半。
裘榆给裘禧带了一把烤串,进门时她缩在椅子上看电视。他把烤串放玄关柜上,塑料袋哗啦响也不见裘禧作反应,才后知后觉人在发呆。
“拿过去吃,再放凉了。”裘榆换了鞋先去卧室放包,“电视不看就关了,吵人还费电。”
裘禧听见裘榆说话就回神了,猛地站起来,追过去跟着她哥屁股后面跑。
裘榆握着门把手转头看她:“往我这里凑什么。玄关柜上。”
裘禧闭息看他,没有出声。
裘榆看不懂裘禧的眼神,但余光瞥到另一个房间,霎时全明白了。
主卧床上的棉被敞着,裘盛世背对他们侧躺在一角。男人裹着臃肿的外套蜷在床的最里边,占据窄窄的一条,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他的头发剃光了,剩青白交杂的一颗。
裘榆看着那个连背影都很显老态和萧索的人,第一眼竟有些恍惚。这和前些日子出轨家暴的是同一人吗,那些事有真实地发生过吗。
他摁开自己的门,不紧不慢地对裘禧说:“不用管,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又问,“妈呢?”
“妈妈去买菜了,一会儿要请小茶一家来吃晚饭。”
裘禧手掌挡嘴,还支支吾吾想继续跟他说点悄悄话,许益清回来了。她手里提满菜,扬一扬,示意裘禧来接。眼睛一直看着裘榆,要躲不躲的,倒像是不得不。
许益清勉强笑着:“考完了?”
裘榆面无表情地与许益清对视。
突然对之前裘禧的那个眼神有所体会。此时看着许益清,他也明确不了自己究竟想表达哪一种情绪。他搞不懂的,却寄希望于许益清,希望她懂,然后来告诉他,教他该如何面对。
裘榆垂眼,嘭一下关了门,隔绝视线。
过了一会儿,裘禧擅自开门进他卧室。
裘榆坐在书桌前将头扭正,不再无意义地盯着那面与隔壁房间相连的白墙。
“敲门。”他说。
裘禧“哦哦”两下,重新退出去:“哥,我进来了。”
“不准。”
裘禧:“......”
她还是把门抵开一道缝,声音探进:“妈妈叫你去厨房帮她看着锅。”
“她呢?”
“也在厨房。”
“你去。”
裘禧早料到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