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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榆把钥匙丢鞋柜上,有意无意地:“既然门换了,就别把新锁的钥匙给他了。”
许益清转头看他,指了指鼻子,问:“消毒之后才贴的吗?”
“没。”
她拢了拢睡衣,起身拿酒精棉签,招呼裘榆:“来擦一擦。”
近了,她身上的烟草味更熏人。裘榆看着许益清眼周的皱纹,平淡地提议:“和他离婚吧。”
许益清偏头去拿新的创可贴,裘榆把包里的递上去:“用这个。”
“有什么不一样?”许益清奇道。
“这个舒服点。”裘榆说。
鼻梁上时不时传来由按压引起的酸痛感,裘榆分神想,袁木居然比妈妈还温柔。
“好了。”许益清收拾垃圾,“去睡吧。还是说要先吃点东西?”
裘榆挠了挠眉毛,碰到疤时住手:“你别想着为了维持这个家表面的和谐忍他,该离就离。我和裘禧巴不得。”
“不要想不该你想的事。不吃东西是吧?那就去睡觉。要看会儿书也行,去自己房间安静一点。”
“为什么不该我想。他再踏进这个家一步,我和他任有一个要住医院。”
“他进医院你进牢?”
“随便。”
许益清又点一根烟:“你是他生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做那种事。再来一次,你让那天那么些邻居咋个看你?”
“我是你生的。”裘榆默了几秒又说,“随他们,我不在乎。”
“你看,太幼稚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脑壳太简单了。”
“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裘榆问,“你是不是确定不离了?”
“我为什么要离?”许益清质问他,“你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出轨了,证据呢?有没得?”
录像在手机里,手机在书包里,至此裘榆却不忍拿出来。他看着许益清,想说什么,半天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反正我亲眼看到了。”他说。
许益清:“那你就把它忘记。”
裘榆领略到一种残酷,分不清是许益清对他,还是裘盛世对许益清。巨大且无名的悲哀和荒唐感令他失语,然后在对峙中败退。
强势几句过后,许益清也颓软,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到高考上,好好学习,到时候天大地大,你不用再忍他,他也烦不到你。”
“不是我。”裘榆被她的论调激起情绪,“离婚是你和他离,是你要远离他,你总想我总想我,关我什么事!是你不要忍他!你叫我忘记,你那眼睛,我这脖子,裘禧挨的那一脚,这些总忘不掉吧?”
“裘榆,离婚不是我和他离,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是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甚至你的家庭,禧妹的家庭......你以为容易,离了以后你和禧妹从此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了你晓不晓得!”
许益清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你叫妈妈离婚,离了然后喃?然后怎么办?”
“然后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裘榆顺着说出所想。
“你以为......”许益清笑,笑完他,笑自己,“你以为好找?你出去看,你爸爸算好的了,还知道留着点钱养这个家。费心费力找,再找来另一个裘盛世,甚至不如裘盛世。”
“这个世上真心没几颗,你妈我也没那么好运气遇到。”
许益清挥了挥烟雾,去阳台散味了。
袁木双臂搭在窗沿,埋头借月光观察自己中指上的破口,不见血丝。白日里总吮,伤口干干净净,隐约泛白了。
剜下肉都死死闭着的门,被袁茶几句话轻易敲开了。袁木历来擅长放过自己,一件事发生便发生,能躲过便躲,躲不过便承受,他从不试图死究原因,也不执着追求结果。所以袁木很长时间没被什么事纠缠过了,他由衷希望这是最后一件。
把烟灰弹在窗框外的水泥墙面,思及这处偶尔也会有人路过,袁木又用手指细细抹净。
对面三楼阳台在此时晃出一个人影,按响打火机,冥冥夜色里又多一个红色火点。
裘榆一到阳台就看见窗边的袁木了。
下午时候,临上课的几分钟,裘榆提前为袁木接了热水放他桌上,想着喝可以,捂手也合适。等他很久,第三节 课下才出现。问他怎么了,他只摇头。裘榆知道有事,问不出也不着急,他肯待他身边就坏不到哪儿去。
两个人都没想过会在凌晨三四点相遇,在意外中两个人默契地只是站着,沉默,趁暗体会当夜彼此存在的意义。
裘榆弹了弹烟灰,先动了。他朝袁木晃一晃手里的烟,高举起来,背对他在空中划字,点点火光连成亮红色的线。
袁木一眼看出,裘榆在夜幕上写了个英文单词——
“hi.”
袁木捻熄烟头,拿起桌上的手电,朝裘榆闪三下,也开始自顾自乱划。
他不求裘榆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