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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喝。”
    他颊边还挂着汗,目光是静的,热气却张扬,似有若无蒸着他们俩。
    袁木:“有湿巾,你要不要?”
    体育委员拖着一提矿泉水凑过来,一人丢一瓶,对着裘榆喊:“来来来,全场MVP,哎呀呀,这是我们班第一次赢!”
    裘榆:“谢谢。”
    袁木:“体委,我不用。”
    体育委员:“每人都要有的哈,见者有份,普天同庆,我一会儿去找老李报销!”
    等体委走了,袁木拧开瓶盖,推到裘榆手里:“有了,两瓶。”
    裘榆用瓶身抵住胸口咳两声,袁木转头看他,是在笑。
    裘榆的衣服和包就在前面树下,他灌了半瓶水,缓了缓说:“你一会儿帮我把外套拿回教室。”
    又加一句,“可不可以?我和他们住校生回寝室冲个快澡。”
    袁木想他打个球带什么外套。
    裘榆会错意:“不乐意啊。”
    黄晨遇和王成星拥着一群男生涌过来:“榆哥好牛逼!”
    少年们修整一下元气满满,两个人被推得趔趄,双双撞到铁网上。
    偏偏他们还不知死活地挤攘,狒狒猩猩凑一伙了。
    裘榆把袁木压在胸前,半瓶水洒出去三分之二,他已经拿得尽量远,还是防不住那么几滴溅来袁木脸上。
    “我操。”
    裘榆细喘一下,伸出手背,在他眼睑下鼻梁上小心地蹭了一通,“拿吧,是你害我丢了那两个球。”
    外套是纯白色。
    这个星期,五天,如果碰上他们骑车上学的日子,早晨霜重,裘榆都会从家里带出这件外套。
    但每每等上座了他又嫌麻烦,抛给身旁骑着另一辆自行车的人。
    袁木说他也没多余的手,裘榆建议,那穿上嘛。
    到了学校,袁木愿意就继续穿着,不愿意就脱给裘榆,他塞自己包里去。
    还从没机会把它抱怀里。
    白,柔软,像捧着一朵云。
    裘榆和他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正下楼。
    那堆男生勾肩搭背,他一人双手插兜走在中间。
    一步一步往下落,即将消失时他微侧身,回了头。
    深黄的银杏叶飘落在云上,心还砰砰跳,颜色美得不真实。
    袁木愈发肯定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夏天。
    他想起幼时在寒冬偶得的那个晴午,太阳是冷的,没有热度,依旧光芒万丈。
    天总雾霭沉沉,有亮光就很难能可贵。
    袁木高兴得要死,喜欢得要死。
    在晴天想做的事情很多,想洗内裤,想晒枕头,想盖着被子在阳光下睡觉,想和钱进淌河边玩水,想去裘榆家里找他聊天看太阳。
    可美好是短暂的,只有一个下午,只能选一件完成。
    很莫名,他那天什么都没做。
    无论做什么,那段好时光都会流逝对不对。
    他直挺挺躺床上,眼睁睁看着太阳被山和云层吞没,然后自己被幽淡的无奈和悲伤笼罩。
    好物易逝难挽留的道理,袁木在不谙世事时偶然领会到,坎坎坷坷成人后的体会自然更深刻。
    夏天留不住的,怎么办。
    每个人都叹无能为力的气。
    “小裘,你刚跟小袁说啥来着,笑那么好看?”黄晨遇和他们闹够了,过来问他,之后看见裘榆一手一瓶水,立马把体委的头夹来腋下乱晃,“偏心是不是!凭什么裘榆两瓶水!我要第二瓶你他妈说经费不够!”
    体委被摇得神志不清:“我有吗......偏......偏你妈......放开我......”
    裘榆往后望,袁木正埋首捡怀中衣服上蝴蝶一样的银杏叶。
    相错而过,他不知道他回首。
    回程中,杨岚清慌慌张张叫住路过的袁木,开口说话带些羞窘:“袁木,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外套。”
    她指他看远处躲在树荫下的苏秦雨,“她说她没留意生理期……然后,不太方便……想借来围着挡一下……”
    袁木了然。
    但这外套是裘榆的,我不好替他做决定。
    可是,没有人会拒绝帮这个忙。
    他把云让出去:“好,不过这个外套是裘榆的。”
    杨岚清:“那麻烦——”
    袁木点头:“他来了我会跟他说。”
    后来他怎么跟他说的。
    “有女生被生理期弄脏了裤子,你的外套被借去遮了。”
    “谁?”
    “女生聚一起,没分清是哪位。”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
    “没。”
    “好嘛,再说吧。”
    “好吧。”
    临放学,杨岚清把外套给袁木,她代苏秦雨说谢谢,说完谢谢又说对不起,因为过手时才看见之前谁都没留意到的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