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风向变了。再用之前准备好的那些骂，很容易被认出来是水军啊。”一男生叫苦连天, “就刚才几分钟的时间, 我已经有三个小号被人举报封号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其余人也纷纷出声附和。
    “而且……”一女生小心翼翼的举手，看向左右后捧了脸颊说，“我刚才围观了全程，居然有点喜欢苏茉了。”
    再让她黑……好像有点下不了手。
    坐在她旁边的同伴也连连点头，一副“我也是我也是！”的表情。
    “嗐, 爱和钱是可以分开讲的嘛。”坐在她对面的朋克女站起来，将自己的零食递过去，靠在遮挡窗上看向主管又开口，“重点是这次的甲方也不大方啊申哥。我们要培养个能带流量的小号，也不容易的。”
    “是啊是啊。这样一算根本不划算嘛。”众人声音此起彼落。
    皱眉想了半天的申哥听了下定决心，“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给那边打电话，这单就到这儿了。”
    众人欢呼，高兴得不得了。
    总算能早下班一次了！
    但能早下班的水军们很开心，有些人却开心不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给了钱的！”王丛艾听明白电话那头的意思后，原本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她，一下子便坐直。
    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凶恶了起来，哪里有平时温婉大方的丽人形象。
    【王小姐，你给的钱也就够这些了，而且因为你是老客户，我还让人帮你多刷了几千条，但网上风向变得太快，我的人被封了好几个能带流量的号了。这笔损失我都没跟您算呢。】电话那头有些没好气。
    顿了顿又缓和了语调，又开口，【你要是还想踩一波也行，但得另外算钱。】
    “另外算？！”王丛艾气得拍了下沙发，“钱我是给够了的，总之我不管，后续你还得帮我踩一波！”
    【那没办法，我们的口碑如何圈内一直都清楚。这个价格只能是现在的状况了，不能再多。】申哥顿了顿又说，【你考虑一下吧，实在不行下次你再找我，我算你便宜点。】
    【好了不说了，我们今天就下班了，再见王女士。】
    说完不等王丛艾再说什么，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气得王丛艾倒抽口凉气，瞪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骂，“谁是女士啊？！”
    她以后绝对不会再找这家水军了！
    王丛艾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双手抱胸气得不行。
    她的经纪人杨风进入化妆间，刚好看见王丛艾这个模样。
    “哎呀”了一声赶紧上前几步，挨着她坐下后揽着王丛艾的肩膀，微微摇晃着安慰她，“怎么啦？这么生气。”
    王丛艾听了更火大，整个人都从沙发上蹦起来了，转身看向杨风，“你说这个苏茉是不是有病？！她居然承认了！就这样承认了？！”
    害得她后续的手段，根本半点都用不出来。
    真是又憋屈又生气。
    “算了算了，这次不行我们下次再找机会嘛。你看她闹这么一出，就连蔡导都没办法说什么，刚才还捏着鼻子专门回应了她的直播呢。”杨风顿了顿，又给王丛艾顺顺背，“别气了，啊？”
    王丛艾才没管这个，满脸诧异的看着经纪人说，“蔡导回应了？回应了什么？”
    “能回应什么，不就是没事，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大损失，年轻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类的呗。”杨风收了手，从茶几上拿了颗苹果，一边闻香味，一边回答。
    顿了顿又说，“但别说，她这招以退为进玩儿得还挺好，这下连蔡导以后也不好找她麻烦了，不然反显得自己不大度。”
    王丛艾听了更气，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杨风留意到这点，瞥了眼王丛艾后眼珠子一转，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恍然一拍腿冲王丛艾笑，“你看我，差点忘记正事了。”
    说完拿出手机，点开微博递给王丛艾，让她自己看。
    “看，你在蔡导剧组的定妆照刚才官网发布了。好看吧？下面不少人说好看呢。”
    王丛艾趁着经纪人说的时候，点开评论区，果然看见了那些好听话，一高兴脸上便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杨风见状立刻笑着说，“是了是了，这样才对嘛。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顿了顿又说，“来的时候通告、热搜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就等着收一波流量吧。”
    王丛艾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来，一面欣赏评论区对自己的各种赞美，一面说，“这些说好听话的，都是你安排的水军吧？”
    “有，不过二十个里面只有一个。”杨风半真半假的点头，顿了顿又说，“你可比苏茉好多了，当初发她的定妆照时，评论区可都是一片骂的。”
    王丛艾刚要说什么时，一条评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进她的眼帘里——
    ——【怎么觉得还是苏茉的番邦公主更好看点？】
    【+1。王丛艾虽然长得也不错，可她长相太不温不火了，反而没有苏茉的明媚感。而且……别骂我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我觉得……王丛艾的番邦公主有些老，没苏茉的少女感。】
    【这……只看照片，我不得不赞同楼上的话。先说明，本人茉黑，不信可翻我微博。】
    杨风坐在一边啃苹果，吃了好几口后才察觉王丛艾半响没了声音。感疑惑扭头便看见死死捏着手机，满脸愤恨瞪着屏幕的王丛艾。
    哪怕是他见她这模样也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等凑过来看见那些评论后，无声“哎呀”了声，赶紧将手机从王丛艾手里拿过来，一面安慰她。
    “都是胡说八道的，别在意。啊！”
    “什么胡说八道！他们就是这样想的！”王丛艾“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回走了两圈依旧没感到消气，又瞪向杨风，有些忐忑又气恼的问，“那些网友……不会把我和苏茉放在一起做对照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杨风“哎呀！”了一声，一拍脑门后赶紧重新拿出手机，查看网上动向。
    一看才发现晚了。
    一些闻到味的娱乐大v，以及娱记等人，已经开始发了微博，将苏茉和王丛艾放在一起比较。
    结尾处，是熟悉的结束语：【反正小编觉得两人各有千秋，那网友们觉得谁在你们心目中更好看呢？】
    “这些人也真够闲的，做这种比较有意思吗？”杨风气恼，抬头看向王丛艾，替她骂那些人。
    王丛艾充耳不闻，只盯着他幽幽开口，“投票结果多少？她高还是我高？”
    杨风支吾后强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拿到角色的是你。只要我们好好演就行。等到时候正剧一出来，那些人绝对会变风向的。”
    “网络嘛，大部分人都是随风倒的墙头草，别那么在意，啊？”
    可惜这些说辞王丛艾根本听不进去，她睁大眼瞪着杨风，声音拔高，尖锐刺耳，“我问你谁高？！”
    杨风张了张嘴，最后干脆将手机递给她，让王丛艾自己看。
    王丛艾直接一把抢了过来，明晃晃的80%比20%，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是20%，而苏茉，则是80%。
    王丛艾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热搜上便多了#茶小刀#三字。
    她只愣了一下便立刻点进去，发现是《灵之主》的官博，竟也发了苏茉饰演茶小刀的一组定妆照。
    一共十二张图，每一张的服饰都不同，但都是同样的英姿飒爽，帅气洒脱。
    王丛艾手都有些抖了，等点开评论区后，更是怒气冲天。
    【？？！……兄弟们对不起，我真香了。】
    【我靠？！茶小刀本刀？！】
    【我收回之前说拒看的话，请问官博什么时候上演？我保证每天准点蹲守。】
    杨风见王丛艾瞪着手机半响不做声，自己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凑近细看。
    等发现是苏茉的定妆照后的，脸上表情瞬间痛苦，赶紧将手机抢回来苦哈哈的安慰王丛艾，“别管她了别管她了，啊？”
    王丛艾却气得不行，一把甩开杨风的手后。扭头瞪着他，指着手机尖叫，“我前脚发定妆照，她后脚就跟着发。她就是想跟我叫板！这个苏茉！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王丛艾说到气处，抬脚就朝真皮脚踏踹去。却不想脚踏纹丝不动，她反到因为穿着太高的细高跟，身子一偏没站稳，尖叫一声便跌倒在地。
    狼狈得很。
    另一边，苏茉一行人刚抵达拍摄地的侧门，还没下车尤力等武指便先一步将车门处围起来，将蜂拥的娱记隔绝在外，不让他们靠近，一面扬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苏茉刚下车，赵玲和钱美美便一人一边挽了她的胳膊。惹得苏茉一愣，左右看了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赵玲，“铃姐，这是……”
    “我怕你又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还是先将你摁住了再说。”赵玲面无表情的说。
    刚刚的直播，已经够吓人了，她不想再出现其他惊吓。
    年纪大的人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苏茉哑然失笑，见她和钱美美真打算把自己半架半拖的带走，赶紧出声保证，“铃姐你放心吧，我保证。”
    顿了顿还特别真挚正直的说，“我这个人，向来不惹事的。”
    “……”你是吗？
    赵玲默默斜睨她，一时间懒得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苏茉顿了脚步。
    ——“为什么拦着我们？！我们有采访艺人的权利！”王兴瞪着尤力，直着脖子嚷嚷。
    “再说了，刚才苏茉自己在直播里也说了，她对以前的所有劣迹都不反对，难道她不应该给观众一个交代，郑重的向所有支持她，对她抱有期望的粉丝道歉吗？！”
    “苏茉辜负了那么多人的期待，就一个几分钟的直播，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不清楚你说的这些东西，但请你不要再试图妨碍我们的艺人进行拍摄。”尤力继续伸手拦在那儿，眉头微蹙，“现在《灵之主》原本就在赶进度，要采访请跟剧组方再联系。我们会统一安排的。”
    王兴才不听这些呢，他一想到因为苏茉的直播，让自己精心准备的稿子全部作废，加上之前的“狗叫事件”，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巴不得立刻狠踩苏茉一脚。
    所以见尤力依旧挡在那儿，他眼珠子一转后立刻朝尤力猛的撞过去，打算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突破重围。
    却没想到尤力是个练家子，论眼明手快王兴连他带的小徒弟都不如，更何况是他本人。所以想要用肩膀撞开防线的王兴，结果却撞到尤力的胸膛。
    立刻被反震退两步。
    王兴顺势惨叫一声，朝地上一滚后大声嚷嚷，“苏茉的保镖打人！苏茉的保镖打人了！”
    顿时其他娱记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疯狂的聚集过来狂按快门。
    一时间闪光灯四闪，让众人齐齐一愣。
    就连尤力没想到对方那么无赖，顿时僵在那儿，原本就显得凶恶的面相，此刻显得更恶了几分。被娱记们快门按下，坐实了“穷凶极恶”四个字。
    小徒弟小甲在一边急得跳脚，指着在地上来回滚的王兴说，“喂！你别耍无赖，赶紧起来别耽误我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