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我不存在吗？”亚当法庭伸手，轻松拦下卡通乌龟，冷着脸嘲笑，“想把这玩意给他，痴心妄想！”
    马克思耸耸肩，“事实上，那就是送给你的！”
    “什么？”亚当法庭诧异低头，看到掌心的卡通乌龟对他微笑点头。
    “龟磁王向你问好，生命法庭先生。”龟磁王话音刚落，身体便如冰块般融化，融入亚当法庭掌心。
    亚当法庭顿时大惊，运转神力将整条胳膊爆炸开来，却依旧晚了一步，龟磁王已经彻底融入他的身体，与之一起的，还有无数金色光点。
    亚当法庭动作突然一僵，三张面孔上皆露出茫然之色，六只眼睛全部混沌一片。
    “十二万九千六百个灵魂，十二万九千六百断完整记忆，慢慢看吧，亲爱的法庭先生。”马克思嘲讽一句，飘身落下，将艾瑞克的灵魂纳入自己体内，“艾瑞克，准备好接收自己的遗产了吗？”
    不待艾瑞克回应，马克思便打开了体内某道闸门，不计其数的金色光点呼啸着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艾瑞克的灵魂。
    “艾瑞克，我的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马克思的灵魂在燃烧，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晰，眼眸明亮，璀璨如星辰一般，“你送来的灵魂碎片，我和龟磁王已经帮你处理好了，龟磁王吸收了里面的记忆，我吸收了里面的能力和感悟。龟磁王将十二万灵魂的记忆彻底打乱，应该能挡住祂一段时间，剩下的，就靠你了！”
    说罢，马克思的灵魂彻底燃烧殆尽，残留的精华化作一颗金色星辰，汇入星辰大海。
    他，也是十二万灵魂之一。
    提前被放出酒瓶的灵魂碎片，从来都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这里曾经是他的起点，也是他的归宿。
    艾瑞克根本无暇回应，整个灵魂都沉浸在星辰海洋之中。
    那是各种各样不尽相同的神奇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规则海洋，他们跨越无尽平行宇宙，贯穿古今轮回，几乎汇聚了漫威宇宙所有出现过的规则与能力。
    一抹蓝光在艾瑞克灵魂上乍现，宇宙之心悄然而至，漂浮在艾瑞克头顶，每有一颗金色星辰融入艾瑞克体内，宇宙之心便融化一点，洒下点点蓝色余晖，照亮他的灵魂。
    “谢谢。”艾瑞克含泪低声喃呢，张开双臂拥抱海洋，无尽星辰将他淹没，宇宙之心彻底消融。
    这一刻，艾瑞克终于将宇宙之心彻底融合，那扇曾挡下灭霸的大门，被他轻松推开，他见到了宇宙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却把艾瑞克吓得不轻。
    “这他瞄的是什么情况？”艾瑞克骇然惊呼，声音因为震惊不由自主的拔高，隐隐还有些破音。
    宇宙之心的权柄，让艾瑞克能够俯瞰整个漫威宇宙，这是他第一次观看多元宇宙的“全景图”，但结局却和他想象中天壤之别。
    在这幅图中，他所在的位置是宇宙最中心，四周零零散散漂浮着一些“气泡”，那是一个个单体宇宙，这一点和他想象中差不多。
    再往外，气泡存在的范围不断扩大，那是宇宙海，有数不清的单体宇宙存在其中。
    按理说，多元宇宙应该就是一大片宇宙海，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单体宇宙。
    可是，艾瑞克目之所及下，宇宙海的范围只占据了多元宇宙不到十分之一，剩下九成多的地方，皆是混沌一片。
    借助宇宙之心的力量，艾瑞克强行突破迷雾，看穿现实，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除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条磅礴璀璨的光带，它们穿透宇宙海外围边界，转化为一种目光不可见的特殊状态，连接到每一个单体宇宙上面。
    这些光带毫无遗漏，将每一个单体宇宙都连接在一起，然后在宇宙海之外汇总，最终汇聚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诸神图书馆。
    没错，就是故事之神的老巢，这里的每一本书，都连接着一个单体宇宙！
    这就完了吗？当然不是！
    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都会通过书架集成起来，最终汇集到图书馆地下，一块粉色水晶上，在粉色水晶的四周，还包裹着一层艾瑞克熟悉之极的力量。
    凤凰之力！
    看那浓度，看到热量，艾瑞克毫不怀疑，这就是完整的凤凰，不是琴那种凤凰宿主的小号！
    凤凰不是在白炙之屋吗？怎么跑故事之神老家来了？
    等等，凤凰本体挪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块水晶是关键！
    它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m水晶吧？
    m水晶，和吞星的来历有些关联，他们都是多元宇宙诞生之前，上一个宇宙纪元的产物。
    不同的是，吞星是上一个宇宙纪元的幸存者，而m水晶，是上一个宇宙纪元的毁灭者！
    这块水晶内部，是宇宙中所有现实物质与反物质的集合点，稍稍有一点不稳定，就会把整个多元宇宙炸掉，上个宇宙纪元毁灭就是因为m水晶暴走。
    而凤凰的任务，就是看守m水晶，防止水晶暴走。
    “这玩意怎么在这儿？”艾瑞克吸着冷气摸了摸后脑勺，猛然间想起自己好像还顶着个行星吞噬者的名号。
    这么算起来的话，他和m水晶，应该算半个老乡吧？额，他只是继承了名号，最多算十分之一个。
    “不对，一个m水晶，还不至于把灭霸吓傻，在宇宙之心面前，m水晶也就是个大点的炮仗。”艾瑞克心头一颤，继续探查。
    果然，m水晶上还真有些别的东西。
    那些东西很小，肉眼根本不可见，即使艾瑞克第一眼也没太注意。
    刻意调整视角之后，艾瑞克一眼将m水晶看了个通透。
    那是一个个细小的电子元件，每一个都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却又完全没有超凡力量的影子，是彻彻底底的科技产物。它们所蕴含的科技水平太高了，随便拿出一个元件来放在地球，想要完成和它相同的任务，地球人需要建一座城市。
    这样不可思议的电子元件，这里足有上亿个，它们按照一种特定的顺序镶嵌在m水晶内部，以m水晶为基础，构建了一个超乎想象的机器。
    “看上去，应该是构建者的技术。”构建者，多元宇宙最顶级的科技种族，具传说他们的文明监控着每一个单体宇宙，按个按钮就能决定一个单体宇宙的存亡。
    艾瑞克对这个种族有些印象，在融合宇宙之心后，他看遍多元宇宙，也是想找出他们，可惜连个影子都没发现，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些许痕迹。
    “构建者，m水晶，凤凰，故事之神……”艾瑞克轻声喃呢，双眼绽放出璀璨蓝光，他在用宇宙之心的力量解析m水晶，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多时，艾瑞克看出了一些眉目，“信息处理，维度构建，宇宙管理，时间调控……看上去，怎么像台电脑？”
    “不！”艾瑞克脸色狂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这就是一台电脑！一台超级电脑！它控制着整个多元宇宙！不，不对，应该说，现在的多元宇宙，只是它虚拟出来的一个rpg游戏！”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整个多元宇宙都是假的！
    什么平行宇宙，什么生命法庭，什么灭霸，什么超级英雄，什么万磁王，狗屁！都是假的！
    他们都只是一群被操控的棋子，一群没有生命的npc！
    艾瑞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胸口剧烈起伏，浑身不停颤抖，刚刚融合的宇宙之心竟然有剥离的迹象。
    难怪，难怪灭霸会被吓傻……
    艾瑞克强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怒火。
    他经历过时间重启，是个疑似穿越者，有可能还是某些人的试验品，再多一个npc的设定又怎么样？还能更遭吗？大不了天塌下来！
    别的先不提，在接受自身设定这一点上，艾瑞克的心理素质比灭霸强！
    “啪啪啪！”艾瑞克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掌声，他猛然回头，发现故事之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错，比灭霸强。”故事之神缓缓挪步，和艾瑞克并肩站在m水晶前面。
    艾瑞克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的灵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诸神图书馆，就站在m水晶面前。
    “灭霸看到真相的时候，都吓傻了，整个人世界观被摧毁，连宇宙之心都无法维持。”故事之神满脸嘲讽之色，又看向艾瑞克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不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瑞克声音有些嘶哑，强行稳住宇宙之心，让他的灵魂都受了不小的损伤。
    故事之神却摆摆手，“这个不急，你不想去看看真实的宇宙吗？”
    艾瑞克惊疑的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故事之神了然一笑，挥了挥手，两人眼前的景象突然转换。
    “欢迎来到，真实的宇宙！”故事之神张开双手，满脸陶醉道。
    艾瑞克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战场！
    这里竟然是一个战场，一个横跨无尽宇宙海的战场。
    残破的宇宙随处可见，时间空间一团乱麻，各种奇怪的生物尸横遍野，不少尸体上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即使时间乱流的冲刷也无法抹除他们曾经的强大。
    “这里，我好像看到过。”艾瑞克艰难开口。
    没错，这里他真的看到过，在古一的葬礼上，古一残留的力量，带着他看到了一些战斗的景象，背景和这里极其相似。
    “看到过？”故事之神一愣，双眼闪过无数星芒，面露恍然，无奈地摇摇头，“那个家伙，真搞不懂她。”
    “古一？”艾瑞克下意识地问道。
    故事之神却摇了摇头，“稍后你会知道的。”
    艾瑞克深深看了他一眼，果断转移话题，“这场战争，打了多久了？”
    “多久？”故事之神面露追忆，“也许一万年，也许一亿年，谁知道呢？在这里，时间没有意义。”
    “也对。”艾瑞克了然地点点头，在这里，宇宙之心的力量依旧可以使用，也就是说，这里还在漫威宇宙之内，他尝试着俯瞰了这里的全貌，已经对这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处战场很大，宇宙海空缺的那九成多都在战场范围内，除此之外，还有大量不属于漫威宇宙的地盘。
    这里曾经有完整的宇宙海，只是后来被打残了。在这里，空间，时间，维度等等这些常识性的规则，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一切都是混乱的，无序的。
    至于交战的双方，艾瑞克没看到。
    “现在是休战期，对面主动提出来的，至于目的，你应该知道。”故事之神眯着眼，似乎在嘲讽对方的自作聪明。
    艾瑞克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最终将答案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超越者！”
    一切都明了了，交战的双方，正是漫威宇宙和超越神族。看样子，漫威宇宙应该是劣势的一方，宇宙海被打残了九成，而超越神域沦陷的地方少得可怜。
    超越神族在这个时候提出休战，应该是在等超越者，超越者成功偷渡到宇宙海之内，对方在等超越者打开大门，来一波空降骑脸。
    “等等，多元宇宙不是虚拟的吗？”艾瑞克惊疑转身，瞪着故事之神。
    “虚拟？你怎么会认为是虚拟的？”故事之神眨眨眼，笑道：“在‘里面’，有真实的物质，真实的能量，真实的灵魂，真实的时间线，怎么可能是虚拟的？”
    艾瑞克一时语塞，故事之神说的没错，“里面”的一切都真实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应该算“真实”。
    但“里面”的一切，大到宇宙寂灭，星辰更迭，时代变迁，小到每一个人的吃喝拉撒睡，都在依照m水晶设置的程序在运行。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npc，他们拥有一切“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东西，但他们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脑海里迸发出的每一个念头，都在m水晶的计算之内。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宇宙，还算是真实吗？
    艾瑞克迷茫了，他对真实的定义和他看到的相差太多太多。
    他的朋友，还是他的朋友吗？他的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吗？
    甚至，他自己，真的是他自己吗？
    强烈的自我怀疑，让艾瑞克险些再度和宇宙之心分离，察觉到不对，他急忙稳住心神，转移话题，“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故事之神听到这个问题，一阵出神，半晌，才指了指眼前的残檐断壁，“当然是为了战争！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是劣势的一方，再打一段时间，我们可能连最后的地盘都会丢失！为了战争，为了胜利，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不择手段！所以我们设计了一个计划，一个伟大的计划。”
    说道这里，故事之神突然停顿，神色复杂的看着艾瑞克，“我们将这个计划，称之为‘艾瑞克计划’！”
    艾瑞克计划！
    一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计划，一个能够左右两个超级宇宙胜负的计划！
    艾瑞克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傻了。
    他直愣愣飘在半空，脑袋里混沌一片，无数个念头在灵魂深处迸射而出，又迅速溟灭。
    “好了。”故事之神突然拍了拍艾瑞克的灵魂，让他打了个激灵，思维回归现实，“现在不是思考人生的时候，先回去吧，去把亚当那个麻烦解决掉。”
    “亚当？”艾瑞克一愣，诧异道：“在‘里面’，亚当不就是一个‘npc’吗？开个后台删掉不就行了？”
    “npc？”故事之神一阵嗤笑，“你真的以为‘里面’所有人都是程序吗？拜托，npc是很多，但玩家也不少！”
    玩家也不少！听闻此话，艾瑞克眼前一亮，想开口询问却又害怕听到他不愿听到的答案，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
    “别在那纠结了，回去吧，那个家伙快到了，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会告诉你。”
    那个家伙？谁？艾瑞克一愣，皱眉思索，然后默默点头，灵魂悄然消失，眨眼间已经回到了宇宙中心。
    ……
    亚当法庭还被困在记忆迷宫里，之前艾瑞克抹除了他一道规则，让他跌落全知全能的境界，后来祂献祭宇宙，虽然让祂的力量更加强大，但境界却并未提升，十二万灵魂的混乱记忆，他没办法用全知全能的权柄去破解。
    但是，怎么解决祂？
    融合了宇宙之心，艾瑞克才真切地感受到亚当法庭此刻的强大，祂已经打破了oaa设下的“上限”，真正走上了超脱的道路，如果让他继续进行下去，说不定真的能达到oaa的境界。
    半步超脱的亚当法庭，艾瑞克现在还真不一定能“解决掉”，反而有很大的概率会把祂打醒过来。
    正在他踌躇不前时，一个奇怪的“生物”突然跨越空间而来。
    说是生物，只是因为他勉强像个人形，整个看过去，那就是一团人形马赛克。
    这就是故事之神所说的“那个家伙”？
    “抱歉抱歉，来迟了。”人形马赛克挥了挥马赛克胳膊，歉意出声，声音有些失真，应该是刻意为之的掩饰。
    好嘛，连声音都打码！